邹粲做梦都没想到陆鸿维这老东西竟然心思深沉到在这个地方阴了他一把,他还单纯的以为陆鸿维迫切地想要陆予死,那么他们就是合作伙伴。他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些骄傲自大和得意在顷刻间被粉碎得彻底。

邹粲咬着牙道:“我和陆霄可不一样,邹家现在还是我爸当家做主。你要什么项目都得经过他的同意,我做不到。”

陆鸿维微微一笑:“邹小少爷,做不到那是你的问题,你和我抱怨是没有用的,知道吗?”

将玻璃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陆鸿维‘duang’的一声将杯子放到桌子上,震动让杯子晃了一下。他的手指撤回,阴沉的脸上笑意更深了,他再一次道:“我只需要告诉你我要什么,至于你该怎么做到我提出的要求,是你需要去考虑的事情。邹小少爷也知道我现在情况不妙,所以咱们就定个时间,两天之内我要拿到所有的项目。”

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全部告知邹粲,陆鸿维见邹粲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只是站起身,表情淡定:“邹小少爷也不必想着要用对付陆予的办法来对付我,这份录音不是只有我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作为聪明人的邹小少爷应该都能明白。多的我也不说了,告辞。”

陆鸿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邹家大宅。

邹粲靠在沙发上,望着他的背影,猛地抬起一脚将桌上的物件全部踹翻在地面上。他死死咬着牙,嘴里的字一个一个蹦出:“真有你的,陆鸿维。”

这里是C市的一片废弃工厂。C市曾经饱受摧残,当年的异种入侵将这一块富饶之地毁得丁点不剩。偌大的街头因为行人极少而显得无比空旷,一辆黑色的、平平无奇的车慢悠悠地驶入一个几近废弃的工厂。

铁门打开,露出里面一条宽敞的通道来。工厂的里外差距很大,但凡有个细心些的人便能发现工厂外部的围墙绘着支离破碎的涂鸦,凌乱陈旧的脏痕成了一道永远擦除不掉的记忆。四周的树木或高或低,细枝横七竖八地生长,很快有只乌鸦抓住枝干四处巡视着叫起来。

但门内的道路干净又宽敞,两侧的树木虽然没有经过特意的修剪,却还透着几分生机。秋天快要到来,树叶被风一吹黄了很多,再一吹便窸窸窣窣地掉落在地上。车轮碾过枯枝败叶,发出清脆的卡啦声。

绕过这条道,车子最后缓缓使劲了一个宽敞的房子内。

身穿休闲服的男人推门下来,他的五官长得英俊,但眉眼间透着一股阴冷和戾气,偏偏他勾着唇,殷红的唇如血,微笑时尖锐牙齿半掩,令人很快便想到了山林间的野兽。他推开附近的一扇门,锈迹斑驳的门打开后露出里面干净的痕迹,如同所有高档实验室一般,他输入密码,听见‘哒’的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男人很快来到了一个打开了一条门缝的房间,他靠在门框上,抬眸看坐在床上面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青年,二十来岁的青年一张脸苍白如雪,脸上带着被刀口划伤的痕迹。目光往下,一条锁链锁住了他的脚踝。

“亲爱的弟弟。”男人笑着开口,“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挺无聊的吧?听说前段时间又想偷偷跑出去,结果被乔四砍断了腿?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这条腿倒是恢复得挺好。”

青年听到他的声音的一瞬间,身体便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开始后悔。

当初他就不该被救走,如果他一直被特殊部门关押着,顶多就是交代一些东西,或者跟个正常的犯人一样无需接触任何人,傻呆呆得坐在属于自己的牢笼里。而不是像现在——

这群人疯了似的抽他的血,在他身上做实验。

他们总是打断他的四肢。

甚至为了试探他的再生能力强悍到何种程度,可以面无表情地砍断他的手脚。

陆栎在这里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却已经生不如死。

他好像一个洋娃娃,因为扯断的四肢还可以重新长出来,所以这群所谓的‘研究人员’便显得肆无忌惮。

只要想起那样的画面,陆栎便下意识的死死咬住牙齿。他的身体再度往一旁侧了侧,小动作落在男人的眼中,顿时令他笑了笑。

可惜男人笑的时候都是阴沉的。

他道:“哥哥知道你和陆予关系不怎么样,最近这段时间没了你,陆予可风光了。很多人喜欢他,他马上就要取代你成为大众心目中的大明星男神了。”

再次听到陆予这个名字,陆栎也说不准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他之所以忍受了这里这群疯子的变态行径,不过只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出去找陆予。他要让陆予也试一试自己经历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