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深也经过他身边,偏着头笑道,“大人若是想回来自然会回来,不回来也有他的道理,这不是我们有资格管的,懂吗?”
神徒下意识道:“明白。”
深也拉了拉长袍,来到两座大殿中央的花园里,忽然看见什么,脚步一顿。
最中央最肥沃的那块土壤里种着朵花,花瓣白色打底,上头丝丝缕缕的红色如墨般自中央蔓延。
很多很多年前,安非约尔还住在原神殿的时候一次外出带回了那株名唤“抓破美人脸”的山茶,花株自茎折断,以半死不活的模样被扔进花盆里,最后却开得比这满院子的花还热烈。
他走后,时倦因为常年在外没法照看,便由橘猫将它从花盆移栽到了土地上。
再然后就是时倦撕了空间,烧了神体,回来后被深也发现端倪。他每天被一个人一只猫就着神体的问题纠缠得受不了,最后干脆地离开原神殿。
他走过南方的莫加干沙漠,走过北方的索尔冰川,走过上万英尺高的高空柯桥,走过神星万水千山,却早已不记得这里还有过这么一株他曾经垂眸看过的花。
亦如他毫无留恋抛却的神星。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深也都没能想明白,为何对方能做到那么绝情。
比如这株山茶,比如这偌大的原神星,只要离了他的眼,哪怕曾经再喜欢,再如何搭上性命去守护,他都能抽身抽得一干二净。
唯一不曾放弃过的……好像只有那个人类。
花期已至尾声,它像是要燃尽自己最后的生机,绽放得比世界更热烈。
深也盯着它看了许久,最终垂下眼,独自走进了殿堂。
天道正盯着下方的天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