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陈氏正要领着各位夫人姑娘去看顾念,就听见一人在门口说话,她循声望去,不由惊了一跳。
门口站了一个绿衣少女,皮肤雪白,容色照人。此时正笑盈盈地看过来,不是顾念,却又是谁?
房舍中有和顾家来往的夫人,便认出来,忙笑着对陈氏道:“好了,如今你可不必担心了。”
陈氏敷衍应了一声,视线却随着顾念的行动而转。后者发髻整齐,衣衫干净,神色也是平淡中带着淡淡喜意,丝毫没有被轻薄后的慌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去的太迟,事情已经完结?
还是,那男子根本没有得手?
几乎是一瞬间,陈氏的脑子里就想过无数个可能性,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顾念没事,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她这个局,算是白设了。
这个认知让陈氏心头发闷,偏偏还被顾念扶住了手臂。
“女儿迟了,累母亲担心。”若是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顾念是个温婉又孝顺的人。
陈氏嘴里发苦,但事到如今,她也暂时做不了什么。总不能说:我安排的那个男子轻薄了你,你怎么好端端地回来了?
她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强自扯出一抹笑意来,“无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呵呵。”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陈氏的心思已经飘飞出去。她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同在场的夫人们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顾念自然是跟着出来,一派乖顺模样。
陈氏根本没有同顾念攀谈的兴趣,也根本顾不上再去正殿拜佛,或者按照原来的计划吃什么斋饭,只是带了下人,匆匆地往寺門走。
顾念嘴角含笑,并不说话,只有阿巧有些好奇,低声问道:“大夫人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话没说完,就被自己娘亲刘妈扯了一下。
顾念提前和刘妈说过今日之事,所以刘妈觉得陈氏这是害人未果给憋的。
顾府原来的马车就等在寺院门口,见陈氏和顾念,一前一后地出来,原本坐着休息的车夫便跳上车,甩开鞭子。
陈氏率先上了马车,顾念随后也跟了上去,还好心地问了
一句:“母亲是今日太累,所以脸色不好吗?”
此时马车里只有三个人,除了陈氏和顾念,就只有阿巧。陈氏也实在没有心情和精力再装出一副慈爱的模样,干脆理都不理顾念。
微微闭了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念听见马鞭声响,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开始动起来。
和陈氏的沉默不同,顾念一路上都有些欢喜,细细琢磨,这欢喜甚至有些肆无忌惮。她叽叽喳喳,一直和阿巧讨论着永定寺的风景,后者也十分配合,“姑娘,那后山的枫叶真是好看呢。”
顾念道:“今天还是有些匆忙了,下回一定再来好好看看。”
还看!看个头吧!
陈氏从来没觉得顾念居然如此聒噪。厌烦起来,这条路都比来的时候长了数倍。
薛怀瑾依然留在寺中,此时正坐在一座禅房中。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头皮剃的发青,上面赫然烫了着九个戒疤。
这人正是永定寺的方丈。
也不知方才薛怀瑾同他说了什么,方丈脸上一片为难之色。想了一会儿,道“论理,你是故人之子,而且,这些年来,陛下对蔽寺颇多照顾,老衲是不应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