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理我了。”少年脸上的笑更加纯粹，看着陆苒的眼睛，和从前他对天天“欺压”自己的陆苒时一样，露出无奈又纵容的表情。

“我就想让你理理我。”

“学姐，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沈星湛。”

*

从前，沈星湛总是会轻声叫她学姐，虽然，两人是同龄，他好像还比她大几个月。

此时在墓碑旁呢喃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少年，身影重合。

昙希的嗓子忽然有些哽咽，张了张嘴巴，手臂更快一步给他撑上伞。

头顶多了一面黑色的屏障，阻挡了猛烈的暴雨，过了几秒，沈星湛才意识到这一点，他缓缓抬起头，视线从雨伞，落到昙希身上。

雨下的太大，沈星湛的眼睛已经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得近乎麻木，他眯着眸子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眼神从茫然一片，到悲愤而冰冷。

漆黑的瞳仁死死盯着昙希，厌恶和怨懑从眼底泄露出来。

“昙希，你来这里干嘛？”

“来看看你，顺便......看看陆苒。”昙希说道。

－－－－－－题外话－－－－－－

一个热知识：虽然陆苒是比沈星湛大两届的学姐，但是他们同龄。

第11章 来日方长

“你？”沈星湛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赤红的眼睛都睁大了一圈，昙希能看见他眼睛周围蔓延着一圈红晕，“你来看学姐？”

“穿着一身红来看陆苒？”

“你配吗！”

他沙哑着声音质问，瞳仁紧缩成墨黑色的针尖，仿佛受伤残喘的野兽，面对猎人在无力却绝不屈服的咆哮。

昙希没有生气，看着他，半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是来看你，顺便看看陆苒。”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而活着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还要继续活下去。”她给他撑着伞，看着已经浑身湿透，在冷雨里已经冻得生理性发抖的沈星湛，嗓音是与从前陆苒完全不同的，华丽惑人的女低音，但相同的，是语气中蕴藏的某种说不出的力量。

“你口中的学姐陆苒，如果你了解她，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跪在她墓前哭，颓废到这种地步，你是想让她气的从坟里爬出来打醒你，还是怀疑自己之前的眼光出了问题？”

沈星湛的眼底阴云密布：“昙希，你算什么人？别摆出一副很了解陆苒的样子，我为谁哭，和你有什么关系？”

昙希内心：如果她不了解陆苒，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了解陆苒了。

她提高了嗓音，音色更接近曾经的陆苒，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沈星湛胸口的闷雷：

“三年了，本小姐签你三年玩腻了，你没给我赚过一分钱，我也认了，但是前两天我在医院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凭什么我要签一个废物，还是说，陆苒曾经看中的人就是个废物？”

“所以今天，现在，就在陆苒的墓碑面前，我跟你把话说清楚，沈星湛，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雪藏你，不会强求你的想法，我也会尽到一个经纪人的责任帮你，让所有人看看，我昙希不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冤大头，如果你真的是个废物，刚好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咱们的合约就到期了，我们，一拍两散，两不相欠。”

一拍两散，两不相欠。

没有什么比这八个字对沈星湛的吸引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