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湛小声说:“千钧一发嘛,我哪儿有时间叫保安啊,而且,学姐你自己后来不也打的蛮开心的。”
“你还挺有理?”陆苒板着脸,一脸严肃。
但无奈,她的娃娃脸太没有说服力了。
“嘶——学姐你轻点,轻点——”沈星湛红着眼睛求饶。
陆苒把手里的棉签狠狠地按到沈星湛脸上,咬牙问道:“疼吗?”
“疼疼疼,特别疼,”沈星湛凝视着陆苒,漆黑的眸子仿佛两枚熠熠生辉的黑曜石,眼睛眨呀眨,就能泛出水光,“不过,学姐给我吹吹,可能就不疼了。”
那时,陆苒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冲动。
刚刚沈星湛问她的时候,她应该回答的。
他帅到她失去了言语。
陆苒扶了扶眼镜,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疼了?疼,还敢一打五?疼,还揪着人家往死里打?”
她说着,动作却不由自主的放缓了下来。
“我怕你出事......”沈星湛小声喃喃。
陆苒放下棉签,指腹覆上沈星湛受伤的眉弓,轻轻地摸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抹温柔:“你这么好看,毁容了的话,学姐会很伤心的,别再为我受伤了。”
次日,两人一起回家看望陆苒外婆的时候,被训斥的人从沈星湛变成了陆苒。
陆苒乖乖的听外婆戴着老花镜,一边拄着拐杖敲击青石板,一边数落自己一个女孩子跟人打架,还连累了沈星湛——老人家不用猜,就知道惹事的是她,帮忙的是沈星湛。
外婆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坐着打盹,陆苒轻轻地摇着手里的蒲扇,驱蚊散热,一只雪白的老猫匍匐在她脚旁,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陆苒抬起头,便看见远处的沈星湛提着一个银灰色的老式洒水壶,细致的为外婆种的茉莉浇水。
白衣翩翩,墨发黑眸,一如昨日。
也只有外婆能看透,陆苒身体里藏着一个多么肆意妄为的灵魂。
而沈星湛,眼睁睁看着那个灵魂在红尘里挣扎煎熬,破而后立,最终渐行渐远,离开了他的世界。
*
贺渝赶到医院时候,昙希正在试图给沈星湛喂饭。
一个断了胳膊的人,给另一个伤了手臂的人喂饭。
想想都心酸,沈星湛紧闭着嘴拒绝,表示可以自己吃。
这时,贺渝走进病房,见到两人正在纠结,便说道:“要么我来喂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