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秋......”
乔月疼得闭紧了眼,小声地呢喃着,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有多难受似的,带着哭腔又道:“我疼,好疼。”
江如秋很爱她,即使乔月不是他,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意。
毕竟,他是个连一点疼都不舍得让乔月受的人。
往常,不等她说疼,眉头只稍微一皱,他就跟什么似的,鞍前马后,就算她亲口说不难受也不信,哄她疼她怎么也不够。
乔月现在疼是真的疼,但多少也带着点故意的成分。
故意拖着虚弱的身子受寒受凉。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出现了。
即使声音轻得快要跟着黑夜融在一起,但她就是听见了。
“......乔乔。”
乔月本将脸埋在薄毯里,因疼痛而轻颤的躯体被那一声“乔乔”僵住,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定了格,唯有泪珠从眼眶滑了下来。
失控的车朝着他们飞来,江如秋将她护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几圈,鲜血浸染水泥地面,可这都不是致命伤。
他的喉间横插了一块破碎的玻璃,入肉见血,他来不及道别就已经死去。
刚才那声乔乔,不是他惯常清越的嗓音,又哑又粗,难听极了。
乔月闭上眼睛,强忍着泪意,除了不住地喊疼,不再多说一个字。
她有多想见他,现在就有多克制。
他既然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守着,为什么从来不让她察觉?
还有厨房那一次,为什么在她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匆匆逃离?
要不是今天她故意装痛引他出来,他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可又不敢问,最终只能假装还在昏睡。
那边似乎在确认她是清醒还是昏睡,最后实在是碍不住她喊的疼,一张厚棉被凭空盖在她的身上,随后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被抱起,送到了卧室的床上。
床铺并不凉,电热毯已经打开,躺在上面暖融融的,缓解了些疼意。
“......马上就不疼了。”
冰凉的气息响在耳边。
等温度离得远了,乔月才睁开眼。
他背对着她,一如既往挺拔的身子,白卫衣,工装裤,是他死去时穿的那一身衣服。
仔细看,白色卫衣上染着暗红,即使黑夜下也能看的清楚,伴随着滴答的声响。
他走过的地方,流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
他去客厅将电视关上,目光落在桌上散落的垃圾,一声轻叹从他喉间滑出,带着无奈,他顺手将垃圾放在垃圾桶里,随后进了厨房。
他曾经什么也不会做,后来跟乔月在一起才慢慢学会的,她的身子弱,时常让他害怕她会生病,所以平常连凉水也不让她碰。
久而久之,家里的事情就被他包揽了。
他将红枣、山楂、红糖放在锅里,打开电,又去卧室里看了一眼。
乔月正抱着被子睡得安稳,嘴里也不再嘟囔着疼了,但是额头上依然能够看见残留的冷汗。
心里忽然涌上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