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诺斯,我发现了一个被自己遗漏的重要问题。”

高专宿舍房间内的小几前，坐着埼玉和已经完成身体改造、刚搬来对面房间的杰诺斯。

此刻埼玉正双手手指交叉置于面前，神色郑重。这是他那张仿佛二十秒就能画好的脸上极为少见的神态，是即便在面对特级咒灵时也不会露出的、如临大敌的表情。

“老师……”杰诺斯微微一愣,神色也跟着变得严肃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杰诺斯,我不久前还在想，我进入咒术高专之后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但在这一个月里,似乎什么特别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说到这里,埼玉目光一闪，交叉的手指收得更紧,光头上也冒出了汗来：“但在这么想的时候,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杰诺斯下意识地双手按桌,朝着埼玉靠近了一点：“是什么事情,老师？难道是哪个敌人……”

“我忘记高专每个月一次的测试了。”埼玉沉痛地说道。

仿佛一道闪光横贯大脑,杰诺斯猛地愣住了：“……”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五条悟就跟我说过,之后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测试,好让学生和教师都能掌握每个学生的长处和弱点。另外他还告诉我，如果能拿到三项测试平均60分的成绩,那他就能破例让我提前升上二年级。”

埼玉的头垂得越发低了,手搭在光秃秃的头到这个，明天就是一月一度的测试时间了。”

“但是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根本没有准备。”

“上次的成绩是120分,体能测试满分,咒力测试0分，笔试20分。”

“我咒力测试方面估计还是没门，体能测试的分数已经没办法再往上加了，但是笔试的话说不定还有门……虽然觉得笔试说不定还有门，但仔细回忆一下，发现上课的时候讲的东西完全不记得了……”

埼玉的瞳孔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慌张程度堪比发现自己记错了超市大特卖的时间。

“啊啊啊啊……不行啊，这样下去这次测试还是没办法……”

“老师。”

“如果不行的话，果然还是得等下个月……”

“老师！！”

在杰诺斯放大的音量之下，埼玉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是汗地抬起了头：“诶？”

“老师，从现在开始复习吧！”杰诺斯大声说道，“测试的时间在明天，现在还来得及！”

“但是只剩下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复习了，真的没问题吗？”埼玉紧张地问道。

“是的。如果是老师的话，一定可以！”杰诺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埼玉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了起来，“上次伏黑给的资料……啊，找到了！”

埼玉把一叠厚厚的笔记放在了桌上，开始翻看了起来。

翻了几页，他抬头看见依旧坐在小几对面、拿着惯用的笔记本观察着自己的杰诺斯，忍不住说道：“话说杰诺斯你怎么还悠哉游哉地坐在这里啊，明天的测试是针对所有一年级学生的。你上课的时候不是也光顾得盯着我写笔记，没怎么听课吗？”

“这个没问题的，老师。所有内容我看一次就都记得了。”杰诺斯回答。

“啊，是哦。”埼玉的表情逐渐萧瑟了起来，“差点忘了，你会扫描的啊……”

如果不是五条悟只给自己跳级的机会的话，恐怕杰诺斯上次测试之后就已经是二年级的前辈了啊。埼玉这样心想。

第二天。

结束了三项测试之后，埼玉如坐针毡地等待着结果。

终于，五条悟抱着一叠信封，脚步轻快地走了进来。

“第二次测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挨个儿把信封发给学生们，“来，这是你们的测试结果”

发到埼玉的时候，看见光头满脑袋的汗，五条悟冲着他笑了笑。

“埼玉这次有进步哦。”

“哦——”埼玉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接过了信封。

既然有进步的话，这次说不定就能跳级升上二年级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埼玉打开信封，将里面的成绩单取了出来。

掠过了依旧是满分的体力测试和依旧是0分的咒力测试，埼玉的目光落在了笔试成绩单上。与此同时，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杰诺斯也凑了个脑袋过来。

两人同时看到了笔试成绩单上大大的数字。

21分。

比上一次笔试高了一分。

“……”

“虽然有进步，但是距离升上二年级还是有一段距离呢。所以埼玉目前依旧待在一年级，班主任依旧是我……接下来的一个月，就请继续多指教啦。”

一直站在一旁没离开的五条悟欣赏够了埼玉脸上呆滞的表情后，这才抿唇一笑，冲着埼玉挥了挥手：“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啦。埼玉下次考试前记得好好复习，争取升上二年级哦。拜拜”

埼玉保持着死鱼眼，看着五条悟哼着小调自顾自离开，身形消失在了教室门外。

……

东京的一处光线昏暗的公寓楼内。

夏油杰坐在窗边，手指沉默地摩挲着手臂上的珠串。

前一天，他在离开真人与里梅后，就前往鬼城，放出了他用“咒灵操术”所控制的几百只咒灵，在鬼城大闹了一通。

结果是……什么也没有。

——根本没有什么像是养蛊一样在鬼城内被培养出来的咒灵之王。彻底摧毁了被名为鬼城的地区之后，他终于能百分之百确认，这个闻名遐迩的恐怖地带就连一只诅咒都没有，比东京随便一块地方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