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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说不管怎样陈新生分到了一套房子,丫头起码有点财产傍身了,还好的。

别人都在茶余饭后,何如月却终于舒了一口气。二十年,对于误杀来说,是挺长了,但对于陈新生来说,还能活着出狱,还能见到长大成人的小蝶,或许那时候小蝶也已经成家有了自己的小孩……

陈新生也是有盼头的。

有盼头,就是活下去的动力啊。

但何如月不知道,在市中级人民法院的门外,祁梅站了整整一上午。

她望见一辆军绿色的卡车出来,卡车厢里站着两排神情麻木的人,胸口挂着姓名牌,姓名上打着黑色的x。

这是要枪毙的!

祁梅紧张地冲上前,还没来得及把车厢两边的人都辨认完,卡车已经驶远了。

陈新生就是在这时候见到了祁梅。

他和另外几个也是今天上午宣判的犯人同坐在一辆面包车上。二十年,是他的刑期,但说实话,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目前他是麻木的,甚至觉得没有多大意义。

他只是贪婪地望着车厢外,他已经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望见中吴市的街道。

陈新生就这样望见了祁梅。这个朴素而整洁的女人焦急地望着每一辆车,甚至还跟着头一辆死刑犯的卡车跑了十来米。

面包车出门时,因为要给出门证,开得很慢,慢到祁梅竟然一下子扑了上来。

“陈新生在车里吗?车里有陈新生吗?”祁梅拍打着车窗玻璃。

居然是找自己的。陈新生一下子扑了上去,隔着玻璃大喊:“我就是,我是陈新生!”

车里的警察们怕出事,吼叫着“你干嘛,快坐下”,冲下去拉他,可陈新生力气很大,死死地扒住窗户。

祁梅听见了玻璃后的声音,也望见了玻璃上那张和陈小蝶有些许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