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就好,我先挂了,你慢慢谈。”
……
回去的路途有些远,大概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司机师傅放了音乐电台,邢周陪着温思允一起坐在后排。
很想搂着她安慰,但是又没有身份和立场去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秋意渐浓,白昼越来越短,外头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轿车行驶在偏僻冷清的公路上,被间隔设置的路灯打得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少年斜靠在车窗边,垂着眼看向咬着下唇、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女。
她纤长细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随着眼睛的眨动,像一把摇动的小刷子,轻轻软软地蹭进人心里。
邢周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挪动了一下座位,凑过去,长臂伸到她身体的左侧,把安全带抽出来,替她把搭扣系进安全槽里。
男生修长的指尖触到她因为慌乱而散落下来的一绺碎发,轻轻挂到耳后。
很亲昵,但是很克制。
……
温思允在发呆。
神思飘远,想到了初中时期的经历。
那时候,她家还住在别墅区,带花园的三层小洋房。
通常来说,这样的住宅区是很难见到邻居的。
但却招架不住那种刻意蹲在窗户底下吆喝她的邻居。
那个吆喝她的小流氓是个双面人,在家里表现得乖巧可爱,在贵族学校里却不读书,只爱天天当混子。
偶然发现温思允的第一天,小流氓就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跟洋娃娃一样,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漂亮,必须得抓过来给他当女朋友才行。
他的心思倒是也不坏,就是很难缠,而且嘴巴臭。什么不堪入耳的、带颜色的话都敢随口乱说,以为这样显得自己很成熟又很酷。
温思允对他又讨厌又畏惧,一向敬而远之。
因为住得远,她上下学的路上都有司机接送,只要身边有人在,小流氓就不会出现。
不过,温思允的爸爸妈妈经常出差,有时候遇上周末,温瀚永、林婧和司机师傅都不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小流氓每次都能找准小姑娘独自一人在家的时机,擅自翻进低矮的白色尖顶栅栏,精准找到她房间窗户底下的那片草地,在下面隔空调戏她。
喊的次数很多,但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些“你不下来我下次就掀你裙子钻进去”之类的威胁。
温思允那时候小,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确实有被威胁到。
有一次暑假里,温瀚永和林婧出差了半个月,小流氓天天都来调戏她,温思允觉得实在烦得受不了,就把邢周叫了过来。
邢周从小就长得高,和晚发育小流氓站在一起一对比,高下立现,像高中混混在问初中生混混收保护费似的。
他放狠话威胁了小流氓几句,并且时不时跑来温思允家找她。小流氓害怕闹大了被家里知道、自己双面人的身份被拆穿,后来便再没有出现过了。
这倒也不是什么非常了不得的大事儿。
称不上什么童年阴影,最多也只能算作一段童年经历而已。
但是自那以后,温思允就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思想。
好像只要有邢周在的地方,自己就能很安心。
她对他有一种下意识的依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