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线平日里都是静静蛰伏,但若是夏极心念一动,每一根都能成为杀戮的狂暴“触手”。
夏极织网的速度大概是一个时辰上百根。
如今这地下则有数千根黑炎珠线了,往周边辐射了数千米距离。
而因为庄鱼在的缘故,夏极根本不需要走远,就可以知道近乎于天下的信息。
这种状态,让他生出一种“魔女好棒”的感觉。
如果他能成为“醉生梦死宫”的主人,让所有魔女都听命于他那么,岂不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眼中?
想想归想想,做的话还是很难的。
因为,醉生梦死宫的幕后显然藏了什么不详而又恐怖的东西,否则庄鱼不至于想死都做不到。
晚餐后。
山野小镇草丛里的萤火虫都飞了起来,深春的暖风让夜晚不再那么寒凉。
庄慢慢见姐弟俩相处融洽,而儿子也没有再出远门的迹象,心底是非常开心,人也像年轻了不少,每天都笑口常开。
她不是没想过让这没有血缘的姐弟俩直接成婚,内部消化,还能省两个吃饭的人,但是这两人看起来似乎对对方都没什么意思,她只能作罢。
此时
庄鱼伏在石桌上,用玉嫩袖长的手指拨动着捡来的奇怪小石子儿。
两个小石子儿彼此相撞,发出清脆而短促的交触声。
她很享受这样的静谧,因为她同时在“操纵”着许多人,那许多人可能正在说着许多话,正在看多许多世界。
每一个人都是她的一重人格
这显然是混乱而疯狂的。
而“庄鱼”,就是一根从混乱疯狂里拉下来的线,让她可以平稳地落地。
或许,每一个魔女都有这么一根线,只不过鲜为人知罢了。
庄鱼忽地停下动作,目光看着远处,幽幽道:
“出云道的佛土上诞生了三名佛子,分别叫玄空,玄能,玄净,这三人以一种对于佛道的至深理解四处斗禅,结果所向披靡,无一僧侣能和他们激斗。
他们已经无敌于佛土了。”
“但他们三人有可能都不是魔蝉子,也有可能都是”
“这三人的出现,将再度掀起佛道之战,他们要来道乡论道,首当其冲的就是逍遥道”
说完,庄鱼看向夏极。
夏极忽问:“找到齐穷了吗?”
庄鱼摇摇头,“他消失了,贞娘也无法找到他。”
夏极道:“他不是消失了,而是成了魔蝉子。”
庄鱼:
她霍然坐起:“你怎么知道?”
夏极没回答,他站在月下,有些神秘。
庄鱼平静下来,“没想到你居然也能足不出户就查到这样层次的信息不过也是帮了大忙。”
是的。
这自然是大忙。
如果神佛图册里的神佛出世需要占用一个魔的躯壳那可真是太大的问题了。
魔帮忙举办分肉大宴。
分肉大宴让神佛拼图完整。
结果,神佛出世后,却占据了魔的身体。
这完全是过河拆桥。
夏极笑道:“去说吧希望你们能够看清楚真相,那说不定就可以重新站列阵营了,不是么?”
庄鱼侧头看了一眼夏极,若有所思。
数日后。
夏极又进行了几次相亲。
越相亲他也越是绝望。
每个人都无法让他感受到一种宁静感,无法成为真正地相伴相处的亲人。
他是想寻一个妻子,能够在他踏入狂风暴雨后还能安然归来。
但是,他也不可能随便找一个,至少这妻子不会成为他的束缚,能够让他真的回归到一个温馨的日常里。
那样的话,他也会付出对等的感情。
但这样的女人,太难找了。
另一边,
庄鱼似乎已经完成了“魔蝉子占据了齐穷身体”的情报反馈。
这一点影响颇大。
她神色都带着冰冷到可以冻结一切的寒气。
魔和魔女们虽然会如秉持命运般去维持分肉大宴,但绝不愿意落得这样的下场。
夏极抛出这信息,就是抛出了一个饵,他静静等着变化,不知道魔女和魔会不会撂担子,然后后幕后的某位来一仗。
转眼,又过了数日。
夏极的日常依然很简单:签到,做傀儡,织网,种田,相亲,然后在卦算世界里进行各种研究和
相亲纷纷以失败告终
夏极自己都有些绝望了。
要不,还是返回来,在虞清竹、庄鱼或者吕雉,甚至太上里挑一个吧。
只不过,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回陪他进入狂风暴雨里的战友,而绝不是能够拉他出来的那一根线。
而且这些人都各怀着某种命运或是使命,纵然此时交集,未来极有可能会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这是注单身么?
月光铺洒,星河潺潺,农屋的影子投落在地。
夏极忽然看到庄鱼神色变得很是悲伤。
魔女从未有过如此悲伤
她如一头奶猫蜷缩在角落里,没有了任何的獠牙。
夏极坐到她身侧的石阶上,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庄鱼咬着唇,一看就是傲娇。
夏极道:“是我很想听,你就大发慈悲地告诉我吧。”
庄鱼瞥了他一眼,放下傲娇道:“那好吧。”
她舒了口气,然后缓缓道:“即便魔和魔女会成为容器,分肉大宴依然需要继续下去,神佛复苏依然需要继续下去”
夏极明白,魔和魔女没有选择,于是眯眼道:“你们到底听谁的命令?”
庄鱼摇摇头。
这已经涉及无法说的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