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陵墓里，夏尸默默感受着外面世界的变化，而在他身前盘膝而坐的一个男人竟是夏极。

只不过，此时的夏极处于一种极度坚硬的、闪烁着钻石光泽的状态，这是五境神魂离体后身体的状态。

是的。

如今在外杀戮的并不是夏极的躯体，而是他的神魂。

夏尸没什么表情，在他看来主人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因为他眼里并没有什么生命不生命，一切不过是简陋的物质和神魂的交融罢了。

另一边，

高山之上，共工，祝融，后土默默站着，和她们并排而站的还有主母们，以及树妖们和“小挂件”阿紫。

树妖们远远看着主人毁灭的样子，兴奋异常。

阿紫也很兴奋。

可是，树妖和阿紫看到主母们冷冷的模样，就都压下了表面的兴奋，而小心翼翼地兴奋着。

“他疯了...”有魔女道。

秦厌道：“不是疯了，夫君只是回归到了他所希望成为的样子，从前的他只是一直在压抑着而已。”

徐宝宝神色复杂：“人性果然很脆弱吧...连他都失败了...”

秦厌道：“不是脆弱，而是此时他体内的能量太强太强。

宝宝，你忘了吗？

夫君是可以发下大道誓言的。

你没有好奇是什么呀的力量，让他拥有这个资格吗？

要知道，无论我们，还是魔，还是吕产，甚至是大部分黑暗神佛，都是无法发下大道誓言的。”

“什么？”徐宝宝惊了下，“黑暗神佛也无法发下大道誓言？”

这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事实上，大道誓言她也仅从秦厌这边听说过，然后自己感受到这誓言的庄重和约束力时，才心生出一种“这个男人是认真的”感觉，而这也是所有魔女答应叛变的最终原因。

“是。”秦厌肯定的点点头，“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们的夫君在位阶上，已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早就不该有半点人性，他有的应该是真正的神性。

若不灭绝人性，何以成就神性？

但是，夫君却没有。

你们仔细看，夫君此时并没有倾尽全力，也没有释放自己，而且行动缓慢，这说明...他还在控制着自己，试图往可笑的人性方向去回归。”

“唔...”

秦厌视线扫了扫，发现周围并没有人类存在，看来“可笑”两个字并没有冒犯到谁呢。

她补完刚刚的话道：“咳咳，所以，夫君，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有魔女轻松道：“无论他怎么样，发下的大道誓言都不可能变化，那顶多就是我们跟了一个新的魔咯。”

又有魔女道：“夫君这可不是魔，你看那异火...前所未见，就连教会十二瓣莲都未曾能伤他，这若是魔，那该是魔中之皇了吧？”

忽然，另一个魔女道：“吕产，还有九个魔，以及数量极多的魔徒，龙气改造武者，魔龙侍正在往这里赶来，我们怎么办？”

听到魔来，魔女们并不尴尬，早在她们嫁给夏极的那一刻起，她们就已经彻底地做好了更改阵营的觉悟，而不会有任何拖泥带水。

“我们拦不住他们。”

“那我们该怎么帮夫君？”

不少魔女都露出思索之色。

正面战场，她们不可能是这支正规军的对手，就算不要命地冲上去，也只是飞蛾扑火，于事无补。

正在这时，共工开口，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主人...说...帮...吕产...攻击...他...消耗...他...”

魔女们都知道傀儡共工和夫君的关系，夫君是可以直接在心灵里传音给共工的。

那么，现在？

共工见到主母们好奇地看着她，不是真正的人类的她还无法彻底理解一些复杂的心思。

墨小言问：“是夏极说的吗？”

共工点了点头。

魔女们一片哗然。

秦厌笑道：“看来我们的夫君，想要把身体里的这一股子戾气挥洒掉呢...吕产他们来的可真是时候。”

徐宝宝踮着脚尖，看着远处吞噬了一支又一支教会精英队伍的漆黑诡物，吐吐舌头，夫君太强了，吕产他们真的能行吗？

...

...

吕产带着堪称恐怖配置的精英队伍，来到一个悬崖边。

这里的气温极高，就好像在正要爆发的火山口附近似的，让人汗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阴鸷的神色扫在遥远的黑色诡物上，那如黑色太阳，又如巨型球形闪电，或如恐怖变异黑章鱼的东西，正在山谷之间漂移着，教会残存的狂信徒们正四处逃散，然后被一根根激射而出的黑色焰丝虐杀。

吕产眼神里不带半点温度，只是静静审视着。

事实上，他知道教会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