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太子在装糊涂啊,这是孝顺啊。
太监宫女们都颇为感动。
但他们并不知道夏极的真正想法和感受。
夏极在入苦海前,早已身心非人,不过是因为自行约束、各种羁绊才没有陷入毁灭一切的状态。
而现在,在此处的苦海之中,他的黑火、龙、暴食之炎都好像是“信号不好,而被暂时屏蔽”了一般,所以才得以重享正常的人与人的关系。
皇后待他极好,而他也知道皇后是他最初的因。
虽说这是苦海,但这一切很可能是过去曾经发生过,但却被他遗忘了的。
所以,他格外珍惜,也格外触动。
这种触动,让他心性里的毁灭在被短暂地压平了,而非常舒服。
一碗冰糖燕窝,太监宫女们想的是太甜了,但他却只吃出了温馨。
“真好吃!母后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夏极笑的很开心。
可是他心底知道,他今年七岁,十七岁时会病夭,而面前这正温柔看着自己的女人也会因为悲伤,郁郁而终。
有时候知道未来,只会痛苦。
因为
这不是未来,而是过去。
是已经黑纸白字,落定在了史书上的事实,是即便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有办法弥补的。
只是,史书所载真的属实么?
夏极双手捧碗,开心道:“母后,我还想吃”
一旁的太监宫女满头黑线,纷纷跌倒,这太子孝顺过头了吧?
很快,夏极把皇后煮的一锅冰糖燕窝都吃光了。
皇后很开心。
她亲自下厨能够得到儿子如此的认可,怎会不开心?
而夏极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站在月下,眺望着远处。
料峭春寒,化作一缕一缕依然冰冷的风,从皇城的各个角落吹拂而来,吹起他的黑发,如蛰伏的魔焰般往后扬着。
夏极感受着心底的宁静和皇都的宁静,喃喃着:“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什么叫天才?
不。
什么叫远胜于天才的妖孽?
不。
什么叫比远胜于天才的妖孽还要恐怖一百倍的怪物?
不。
什么叫做天才、妖孽、怪物、天骄都难以形容,万古未有之存在?
这个问题,从前人们不知道,甚至不会想到去提问,因为毫无意义。
因为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人。
因为人即便再努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也不过是武道宗师,修炼出真元,活上两百年罢了。
这世界没有神,没有佛,有的只是得祖龙气运庇护的王朝而已。
王朝承龙之运,统管人间。
而有德的皇室在死后,则能埋入祖龙之地——黑龙泰山,而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殊荣。
那么,
在这种世界里,在这种环境下,是天才,是妖孽,是怪物,或是万古未有的存在,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常人观之,固然羡慕无比。
但于天地,也不过是在时间长河里稍稍蹦跶了一下的小鱼儿罢了,冒了个头,拍了小水泡,如此而已。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都被皇太子夏景的天赋给震慑到了。
他的天赋从八岁接触武道以来,就突兀的爆发了,以一种连传奇、神话都不足以描述的方式爆发了。
这种爆发,甚至让人觉得虚假,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
一天时间,踏入武道第一境。
十天时间,踏入武道第二境。
一个月后,踏入武道第三境。
再过一年,则是踏入了第四境。
谁能想象,年方九岁的娃儿,居然已经能够和所有的宗师相提并论?
夏极感受着这恐怖的天赋
他并没有刻意去学,而是顺着此时的心意,去见证一种过往发生之事的复现而已。
他顺其自然,感受着这一切,无论是他自己的修行,亦或是他修行之中的情感,这点点滴滴真实的生活就好像是他曾经经历过的
只不过,这些经历好像之前被藏在了极其遥远的地方,而被短暂地遗忘。
现在,这些经历却逐渐地清晰起来,让他生出一种平静,好像心底的残缺得以补全,而拥有了一种完整的安宁与喜悦。
这是最初的因。
十岁的春天到冬天,夏极游历了名山大泽,挑战了当时出名的武者,以及号称不败的传奇侠客但,纵横天下,竟无一人是他一回之敌。
就算是和他同样境界的存在,都会被他随手击败。
于是,他又返回皇都,再坐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以一种近乎于bug的形态,再度硬生生地开始了突破,四境直冲往上,距离五境也不过半步之遥。
这已无法用生而知之,亦或是天地宠儿来描述了。
没有任何词能描述这种恐怖的天赋。
十一岁,他已无敌于天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时值关外告急,蛮人趁春集结数万狼骑,欲要冲破关卡,来肥沃的中土打些草谷,收些好处。
然后
十一岁的太子领了三千人马,亲征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