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看她临危不惧的眼神,扫了一眼房间四周,大手一挥,背后跟着的几名鬼奴将大红的嫁衣与首饰摆在桌上。
“你很少有这么乖觉的时候,让本王猜猜,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离开这?”
蒹葭偏过头去,并不说话。
鬼王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有什么在他眼前微微一闪,他目光停驻在蒹葭头上戴着的一根玉钗上。
他伸手便将玉钗从她头上拔下,“往后你便是本王的侍妾,这等玉钗不配你的身份,以后不要再戴了。”
“我的玉钗!”蒹葭伸手便抢,鬼王却高举着玉钗不让她拿到,眼底晦暗不明。
“看来这玉钗对你而言很重要?那我就更不能给你了。”
蒹葭心知是自己太急了,深吸口气,“那是我的东西。”
“你乖乖听话,拜堂之后我就还给你。”鬼王大手一挥,手中的玉钗消失不见,没了玉钗的点缀,他看蒹葭顺眼许多,“虽然本王是纳你为妾,但也不能失了本王的面子,嫁衣,首饰,妆娘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老老实实待嫁,你若听话,以后我娶了鬼后,也不会冷落你。”
大红的嫁衣摆在她面前,蒹葭被这红色刺红了眼。
鬼王居高临下,看着蒹葭逐渐通红的眼睛,沉了口气,心知面前这女人最会的便是扮可怜装良善,从前他就是被这女子这幅模样给骗了去,如今决不可再信她一个字,一个表情!
“妾?你让我当你的小妾?是不是未来你的鬼后入门,我还要给她跪下敬茶?”
鬼王负手在后的手心紧攥,脸色冷硬:“这是规矩!”
“规矩?”蒹葭不可置信,“你真想让我给你的鬼后跪下敬茶?”
她怒不可遏,将桌上的嫁衣与首饰扔得满屋都是,“我告诉你,百年前我没有答应嫁给你成为你的鬼后,今天也绝不可能成为你的妾!你想让我当妾做梦去吧,我就算魂飞魄散,也绝不答应!”
“放肆!”
蒹葭看着他,突然势弱般颓丧下来。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双肩颤抖,捂脸哽咽,“你怎么能让我给你做妾,还给你的鬼后跪下敬茶,百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都一百年了,鬼界被你治理得这么好,再大的仇百年还不能消吗?更何况百年前我做的那些并非我所愿。”
她泪腺浅,哭得可怜,不一会儿眼睛就肿了,哽咽之余时不时抬头泪眼滂沱看鬼王一眼,眼底写尽了有苦难言的忧愁。
鬼王果然疑惑,“并非你所愿?什么意思?”
蒹葭咬牙,倔强的眼神看着他,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人鬼殊途,我区区一介凡间女子,怎配做你的鬼后?”
鬼王扬眉一怒:“谁敢说你不配?”
蒹葭咬唇,偏过头去,瓮声道:“你现在不就觉得我不配了吗?”
“……”鬼王心中火气四起,心底瞬间清明,这或许是蒹葭扮可怜故意为之,但却又存着一丝侥幸,若当年蒹葭是有苦衷呢?
不可能!
这女子当年砸他的十方阎罗殿,烧他的彼岸花,差点将鬼界搅得天翻地覆,若是有苦衷,何必将事做的那般绝情,不留一点余地。
这女子可恶!当真可恶!可恶至极!
事到如今还在妄想着在他面前扮可怜博同情,以为自己如百年前那般愚蠢吗?
还想要当他的鬼后?
做梦!
他蹲下身,钳住蒹葭的下颚,冷声道:“现在哭,不如留着眼泪晚上再哭,蒹葭,不管你说什么,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信你,你想离开鬼界是不可能的了,老老实实把衣服换上,跟我去拜堂,若你听话,我就不娶鬼后只你一个。”
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他手心,鬼王后槽牙紧咬,“若你乖顺,鬼后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或许是不想再见蒹葭的眼泪,不想再听蒹葭扮可怜的话,鬼王霍然起身,看着身后几名鬼奴,“伺候她更衣,不要误了吉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