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庄头躬身进屋,拱手道:“小姐,这里腌瓒之地,您怎么能长呆?”
尹羲不咸不淡地说:“昨晚刘豹私闯民宅,行凶打人,侮辱良家妇女,被我当场抓获。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和周老爹抓他去见官,按本朝律奸辱未婚女子判流放边疆。”
刘庄头跪了下来,求道:“小姐饶命!我只有这一个儿子。”
尹羲说:“周家也只有一个儿子,他家的儿子死得,你的儿子死不得?”
刘庄头说:“这些农民欠了相府许多银子不还,豹儿也是为相府催账,遇上他们耍无赖才打伤了人,没成想那人竟病死了,竟诬赖到豹儿头上。”
尹羲知道这些人滑头,笑道:“欠不欠债那是另一回事,是不是他打死人也是另一桩案子,昨夜潜入周家打人、强奸是铁板钉钉了的。我对我并没有亲眼所见的案子没有查清的兴趣,看见的案子却不能不管。”
不需要查前头的案子,就足以弄死他了。
刘庄头咬牙道:“我等为相府管理庄子,兢兢业业,若无人催债,这些刁民欠债不欠,我们每年哪来的租子送去相府?小姐因此就里外不分,将豹儿送官,岂不让我等忠心为主之人寒心?”
尹羲道:“很寒心吗?”
刘庄头咬牙道:“是。”
尹羲问道:“这心都寒了,是不是就不愿再为相府效忠了?”
刘庄头顿了顿说:“小姐不通庶务,胡乱作为只怕有违相爷和夫人的意愿。小姐若是弄得我们这些为相府出力的老人寒了心,将来还有谁来为相府做事?”
尹羲呵呵一笑,说:“你这人真逗,你自家的心都操不过来,居然还操心我家的事了。别人会不会为我相府做事,你说了不算,你又不是皇帝。至于你,既然心都寒了,勉强不会有幸福的,那就别干了。”
刘庄头说:“你说什么?”
尹羲俯下身,温柔一笑,说:“既然寒心到了不愿为相府做事,本姑娘岂是强人所难之人?”
刘庄头说:“相府在洛阳这么大的产业,这些泥腿子欠了庄子多少旧账,小姐理得过来吗?”
刘庄头身边的账房也说:“小姐是知道这账有多复杂,庄子有多难管,没有刘老爷,以后年年谁来运租子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