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氏道:“大小姐,你每次来,我们何曾没有好生照料?我们就算是有不周全的地方,你也不能将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都绑了呀!相爷、夫人何等宽仁,小姐这样做,相爷和夫人知道吗?”
尹羲冷笑道:“喜欢跪着?我不妨碍您,但您也别拦我的路。”
王氏被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呛着了,忙又拉住尹羲的衣摆,叫道:“大小姐,我好歹也叫相爷一声表哥,哪有您这样一跑来就里外不分,拿自家人开刀的。”
尹羲拉回衣摆转身就走,王氏坐在地上哭天怆地,不多时就发现除了自己和两个女儿之外,一个观众都没有了。
尹羲指令剩下的投靠者,去将刘家私藏的财物、粮食、地契都搬出来清点。
过了午时,庄上的佃户都聚集到了刘家晒谷场上,尹羲摆开架式,召开公审大会。
尹羲没有想到这才初唐,就已经有这么多人沦为她家的佃户了,唐朝均田制崩坏不是唐玄宗年间的事吗?现在太早了吧?
对了,这些大多不是佃户,大多数是食邑下的农户。尹寒山还有一个宁国公的爵位,按品级食邑应该有三千户,但是由于初时人口有限,像尹寒山这种非一流士族的封邑的地界可能划分得散了一点。因为他们尹家本在洛阳一带有个庄子,就把附近几个村子也划进来了,除此之外还有别处的农户,但是封邑的总户数应该只有一千多户而已。
这么多的地和人口的生产收租管理可是麻烦事,相府当然会用自己人来管,这些人在地方仗势欺人太正常不过了。
这时闻讯赶来了五六百人,他们听说刘庄头要倒大霉了,一个个扶携幼赶过来。只见晒谷场上,刘豹、王大麻子、陈二狗被绑在柱子上,刘庄头、账房崔先生也小心翼翼缩在一旁。
尹羲快速地翻看了投诚人手给她掏出来的两套账本,一套是实际面对庄户收的租子,一套是上缴给相府的租子。两者出出入相差一倍有余,若非尹家不是只有这么一处庄子。
尹羲站上了桌子,大家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不禁呆住了。
尹羲敲了敲锣,大家才回神,尹羲用大白话说:“父老乡亲们!我就是尹相的女儿,这次路过洛阳,本想只留宿一夜就走。没有想到昨天晚上,教我撞见了刘豹这畜牲居然擅长民宅、殴打乡亲、淫辱妇女。今天咱们就摆开来说一说理。”
忽然一个乡民说:“尹相家的小姐,那刘豹是你的表哥,你也要秉公处置吗?”
尹羲说:“首先,王夫人是我父亲的远房表妹,‘表哥’这称呼,我还真的没有叫过。况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刚刚早上时,刘庄头见我定要过问,还想一不做二不休将我灭口。”
“伤天害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