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放了两个花盆,第一个是空的,只盆底留了点泥土。第二个的花草已经干枯死了,看不出生前是什么植物。
谢咎找了说没有。
项意欢:“没有吗?你仔细看看。”
谢咎:“……没有。”
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把花盆往窗台上一摔:“你就不能起来开门?”
项意欢没声音了。
谢咎:“项意欢!”
“嗯?”对方像刚清醒过来一样,“我走不开,你看看栏杆旁的树枝上有没有挂着钥匙。”
这么晚了,约人来居然还继续睡觉,谢咎已经在爆发边缘。
他顺着指示朝树枝上看去,果不其然,一把串了红绳的钥匙当真挂在树枝上,也不怕风一吹被人捡了去,这是怎样的奇葩才能干出这种事。
谢咎摘了钥匙打开那扇铁门,立即感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
这是一个挑高的loft,空间很大,一个镂空的铁艺梯通往二楼。一楼像个艺术家才会有的工作场所,围成一圈的白色柔软大沙发、足有五六米长的宽大老桌,桌上摆着两台电脑和复古台灯,墙上有一些奇怪的涂鸦,还有无数用图钉做了标记的纸张,外加高脚凳、吊灯、藤编篮等物,凌乱又充满了生活气息。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见着人。
倒是有一只绿眼狸花猫不知从哪里角落里跳了出来,轻轻落在桌上“喵”了一声。
“喂?”谢咎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这里。”项意欢的声音说,“把门带上,别让猫跑了。”
谢咎关了门,顺着声音走过去。
只见项意欢身穿长袖丝质黑睡袍,在一个高大的架子后面席地而坐,手里摆弄着一个头盔模样的玩意儿——这里距离门口也就几米远。
谢咎站着,把钥匙扔给他:“姓项的,你没听见我按门铃?”
钥匙落地,弹得有点远。
但项意欢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里的物件,凌乱的黑发垂下一缕:“听见了。”
谢咎冷冷地问:“那你怎么不开门?”
项意欢满脸困意,反问:“你不是自己找到钥匙了?”
谢咎:“……”
项意欢摆弄完毕,摁了哪里,手中那个头盔就亮起来了,被他拿在手中看又看,完全忽视了谢咎。
谢咎看傻逼一样看了他一阵:“你叫我来干什么?”
“等等。”项意欢说,“马上就好。”
谢咎没眼再看这个人,转身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几步,确实对这里不好奇也不感兴趣,只能继续干站着,顺便和桌上那只绿眼狸花猫大眼对小眼。
这时项意欢从地上站起来,路过被他忽视的少年,然后把那个发着光的奇怪头盔往桌子上一放。
“我去洗漱一下。”项意欢一边说话,一边系着腰间松松垮垮的睡袍带子,“再喝杯咖啡。”
年轻男人肩宽腿长,即使穿着个睡袍,也让谢咎觉得有点压迫感。
项意欢的皮肤很白,且似乎对黑色情有独钟,明明是邋遢的造型,硬生生被他穿出了一种优雅的懒散劲儿,那举手投足间的自若坦然,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想调头就走。
谢咎没吭声。
项意欢便踩着铁楼梯“哐哐哐”地上楼去了,不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了洗漱的声音,谢咎猜那上面是项意欢卧室之内的地方。
这期间谢咎没事做,百无聊赖只能看着墙上那些一层又一层的纸张发呆。
纸上大多都画着线,夹杂人名、地点等,有的还贴了照片,谢咎看不懂,只觉得有些像是在做某种分析。这么多这么大规模的分析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只能想到项意欢和那个叫苏漫漫的女孩反复对他强调的:玩家社团。
这里大概就是他们的老巢了。
谢咎看了一阵,又在那些纸张里发现一张照片。
不是关于分析的,而是一张项意欢他们的合照。照片看起来是在这里拍的,照片上的项意欢、苏漫漫,还有另外两个男的外加一个小孩,都坐在那个白色的大沙发上,另一个和谢咎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则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摆了很多吃的,大家都看着镜头在笑,看起来很温暖。
谢咎注意看了每一个人露出来的手腕,尤其是项意欢的,但不知道是不是生命余额不能被普通人看到且也无法被相机捕捉的缘故,照片上大家的手腕都干干净净,没有刺青。
项意欢一边对着手机讲话,一边从楼梯上下来了。
他没换衣服,也不管谢咎在看什么,径自走到了开放式的厨房里,先拿起中岛上的咖啡壶摇了摇,对着手机说:“咖啡没有了。”
手机另一端的信息很快回复过来。
项意欢点开,苏漫漫的声音响起:[你就喝完了?喝完了自己煮。]
谢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