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身上的白色校服上衣已经脏了,上衣的下摆还挂着一个脚印,眼角下被玻璃瓶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此刻正渗着血丝,他却浑不在意,黝黑的眼,似冬日下的潺潺流动的冰泉,带着冷冽的气息,一脚踩在橙头男拿着酒瓶子的手上,玻璃渣子扎进橙头男的手,痛得他哇哇大叫。

沈安眼底戾气愈重,开口的声音却很平静,倒叫人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他说:“如果你有脑子,这件事到此为止。”

王泽语踹了几个躺在地上的红橙黄绿青蓝紫人:“染了个杂毛就想学人家做地痞流氓,这不上赶着找教训吗?还不快滚,等着我们请吃饭呢是吧?”

林知念见人没事了,脚步一挪就要离开。

还站在巷子里的沈安倏然回头,清浅的眼神里依稀残存着淡淡的冷戾,正一瞬不瞬、不紧不慢地盯着她。

黄昏在他身上落下了一层轻薄的光晕,这种安静地、沉稳地、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眼神,莫名叫林知念心惊。

“那个,同学,”她微弱地半举着双手,投降的姿态:“我这就走。”

夏末的天,黑得如往常般慢,夕阳西下,仅存的几缕光辉纵身投向大地,拼命地往阴面的巷子里挤入,落在他的身上,一边霞光,一边阴暗。

风吹过,衣摆轻动。

那个身在巷子里的人,身姿挺拔,面色阴沉,在霞光的映衬下像个乖戾的美少年。

林知念触不及防挪开目光,转身匆忙的离开了。

待林知念走后,王泽语故作吃惊:“这不是传说中我们神龙见首不见尾表哥吗?怎么给人堵了?”

沈安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书包上的灰,掀起眼皮给了王泽语一个冷脸,后者立刻惜命的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