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熙年叹了一口气,外公躺在床上想的也都是徒弟,于是道:“外公,你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胡师哥他们还年轻,将来要想在相声圈中立足,还要靠你给他们罩着。”

吴灿荣摇了摇头,只有面对外孙的时候,他才能说说心底话——

“我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徒弟都是不错的料子。小胡的贯口好,小陈是抖包袱好,小黎唱太平歌词是一把好手。”

“但现在的相声大局面不行了,好好的说学逗唱,底下的观众们都不买账,只爱听什么网络口水歌。”

“小胡他们几个拜我为师,跟了我风风雨雨十几年学艺,我这把老骨头却没能捧起他们来,真是妄为人师。”

说到这里,吴灿荣心酸不已。他有些绝望道:“我知道,传统戏曲这一行是没有出路的。豫剧越剧现在都进了非遗馆,将来都没人唱了。你选择跨行当个主持人,我也能理解,只是老祖宗的活儿没了继承人!”

陆熙年不禁安慰道:“外公,也不是所有观众都把相声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您看,今晚的观众都是冲着听您的相声来的,说明相声还有一定的市场。”

“但我已经老了,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能在台上翻出个天来?”说到这里,老人家忽然想到了台上的林家母子两,他们可真正是把地狱般的场面翻了过来。

当时场子热了,响了,大家都在鼓掌称好。

他仿佛看到眼前闪过了一丝希望,虽然这一丝希望也很渺茫,可他必须试试看。

于是拉过了外孙的手,殷殷切切嘱咐道:“林家母子对我有恩,好孩子,你不是在媒体界有很多人脉吗?帮外公拉他们一把,让他们也上大荧幕去说相声!”

“好。”陆熙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