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棋盘摆好,和泉青云捻着一枚棋子,随口答道,“他是从我父亲那代便在的老人了,自是机灵。”
“难怪了……”宇智波治点了点头。
从和泉青云这话就可以看出,自己刚刚的猜测果真没错,大和管家是掐了大概的时间去厨房安排人做饭,回来后没多久,就赶上了他们两个出门。
宇智波治提起大和管家只是随口一提,但他心里还是留了些许痕迹,大概是在计算什么吧?
瞧得出宇智波治的思绪变化,和泉青云没有说什么,而是慢悠悠地将棋子落下,棋盘上博弈着,言语上却是关心宇智波治近些日子的生活状况。
自己和宇智波治也有几个月没见了,这孩子在宇智波那获得了什么新力量,又有了什么见识,他都想要去了解一番,就算从宇智波治的嘴里无法得到全部信息,他也能够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推出一二。
宇智波治挑着给他讲,更多的是表达了自己对给侄子教学的烦恼,或者说,烦躁。
整个人都要趴在桌子上,他摆弄着手里的棋子,随意地落在某处,将棋盘上和泉青云的棋子吃掉几颗,嘟囔着,“小孩子真是太麻烦了,哭闹,懦弱,也不聪明……”
在宇智波治的眼里,能够被称为非蝼蚁的类型大概也就是和泉青云这种了,玄的小聪明在他眼里就是个有点智慧的蠢货,更别提一向直来直往的冥了。
趴在手臂上,他摇晃着脑袋,抬头看向正在沉思棋路的和泉青云,对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褐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和自己的深沉完全不同。
如果要比拟的话,对方更像是夏日拂过身侧的清风,携满海水的盐度与凉意,又像极了落日的晕染,粉色与橙色交织,构成绚丽多彩的绘图,扣人心弦,令人沉醉。
宇智波治深知自己的黑泥程度,更知道和自己同等智慧的人大概都是什么样子的,有如森鸥外那般黑白相交的夹心货色,又有如费佳那般白切黑的混浊货色……乱步先生那种赤子之心的人才是最罕见的。
若是没有社长在,大概乱步先生也不会依旧保持那颗纯净不受污染的心灵吧?
和泉青云也是罕见的聪慧之人,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温雅,和那些小时遇见的虚假温雅完全不同,他的温和是由内到外的,而不是用金银珠宝嵌在外表,更不是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他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和泉青云,仿佛透过对方的躯壳,去瞧见里面那朵璀璨的灵魂之花。
“怎么了?”落下棋子,和泉青云觉察到宇智波治的目光,疑惑地歪头,“是累了吗?”
他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明月当头,星辰点缀,烛火通明的游廊上武士们还在驻守,侍从们也无一不垂眸伫立,远处的钟声敲响,提醒他此时已至子时。
“子时了啊……”和泉青云放下了手下的棋子,将棋盒收入柜中,浅笑着,“明日再下,先睡吧。”
宇智波治摇了摇头,他还是很清醒的,不太想现在睡觉。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五岁小孩,反抗无效,被和泉青云硬抱起来,放到了卧榻上,强压着枕上玉枕,盖上被子。
和泉青云就坐在卧榻边,轻声地唱着洛水城长久流传下来的歌谣,声音轻柔,韵味十足,飘忽的心也随着韵律逐渐缓下步伐。
宇智波治纵然精神依旧激昂,但身体早已疲惫,在这歌声中,缓缓闭眼,落入到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