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巨大野兽一样,在黑夜之中猛地奔跑。王元昭回忆了一下,想到那里似乎就是白马寺的后山。
后山地面宽广,把白马寺也包围在了其中。白马寺,厢房众多。
王元昭心想着,也不知道林茜檀是住在哪一个庭院厢房里。
也不知算不算是心有灵犀,王元昭走着走着,竟是就那么巧地瞥见同样是起来走动的林茜檀正好就从他眼前走进了院子,王元昭连忙快走几步追了过去,却是没看见林茜檀再出来。
林茜檀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出屋子一趟,就被王元昭给看见了。
原来,是她到了夜里魏嘉音睡着睡着就翻了一个身子,脱身出来的。林茜檀被一个大活人当抱枕勒了半个晚上,早就恨不能喘口气,正好又尿急,便爬了起来。
等到解决了身上的急切需求,林茜檀这才干脆披了斗篷,趁着夜里没人,想着看看能不能去瞧一瞧她和魏嘉音白天时候去过的那一个采集山珍的林子……
林茜檀没看到王元昭,只心里装着事,不免走神,到回到屋子里躺了下去,就再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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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昭记了一下林茜檀厢房所在的大概位置,想着明天早一些过来再看看。他出来的时候本来就穿得不够厚重,身上忍不住有些哆嗦,看了看天色,不一会儿就回去了。
王元昭心里打定了主意,决定了做些怎样的花样带过去吓林茜檀一跳。所以到了第二天晨起的时候,寺里早课的钟声刚刚响了第一下,她就立即爬了起来,往后山去。
几个负责看守出入口的和尚根本也没发现有一个人从他们头顶上跳着树枝飞了过去。王元昭偷笑着看了看几个因为守夜而迷迷糊糊的和尚在地下摇头晃脑,心里觉得有趣。
也许是因为这么树上树下的好一会儿剧烈动作,王元昭到落地的时候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胸口处稍微有些血迹渗了出来,那是他之前遭遇刺杀的时候不小心受了一些伤的伤口处,这会儿,里面大概又裂开了。
真麻烦,回去还得再包扎包扎。
王元昭也不理会那点血,在树林子里四处走动,凭他耳力,很快就发现,这树林子果真有些不对劲。
王元昭并没有选择莽撞,一副哼着歌谣当真是来采集食材,全然不知树影后头似乎有人一样。
他心想……别说他身上还带着伤,就算没有,这树林子诡异得很,蹲在暗处是人是鬼也说不清。他一进来就觉得古怪,这四处种植的大多是一些适合藏人的、枝叶茂盛的树种不说,这树的位置,居然还隐隐有些按着排兵布阵来布置……
而这些,在林子外头,是不大能够看的出来的。
王元昭只当自己是运气不算太坏,那里躲着的人看样子不打算动手。他于是麻利地找到一只正好路过的落单的野兔、又抓来两头羽翼丰满的山鸡,徒手就捉了起来往后一扔,再往附近的水里用树枝“嚓嚓”几下就是几头活蹦乱跳的鱼,随即,就背着他肩膀上的竹篓子,迅速往林子外面去了。
在他走后,好一会儿那树丛掩映之处才有两个脑袋微微露了一个头顶,其中一个明显是领头之人的,远远看了他背影一眼,接着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又往不知道的哪处走了过去。
若是王元昭有兴趣回头,大概是可以百步穿杨一般地看见这人身上是穿着兵服的。
王元昭没有理会身后的事情,他应付这种事情早就习惯,在千石村的时候,他就总是需要应付类似的训练。
他母亲说,他们家是逃难出来的,作为她的儿子,必须要将对杀意的敏感给训练出来。
所以教导他们兄弟两个的师傅张铁头是从他和哥哥只有几岁大的时候就严厉督促他们习武的。
尤其是哥哥。
不仅习武,还要学文。不像他,不用去背那些老夫子的治国文章。至于那些笔头功夫、杂七杂八的本事,说起来还是去隔壁村子听戏的时候,和一些江湖前辈学来的。
他小时候没有多想,长大了以后,则是选择相信母亲,相信母亲逼他学那些渔夫用不着的本事是为了他好。有些事情,他也是自欺欺人一般,只当做没看出来其中的蹊跷。
可不管怎么说,王元昭还是将自己不知不觉飘远了的思绪拉了回来,一边带着他的猎物想到,他这次回来,应该也算是做出一些实实在在的成绩。不知道他的母亲听见了,会不会夸他!
一只野兔、两头山鸡加上河里打的鱼,再配上一些野菜,王元昭带着它们进了厨房。也不管被他赶出去的给寺院里其他人做斋菜的僧人脸色绿不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