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满腹疑窦,但仍是乖巧地颔了颔首。

丛霁已将所有的奏折批阅完毕,左右无事,遂于幼鲛身侧坐下了。

温祈全然不知丛霁究竟意欲何为,静默地等待着自己身上的药膏彻底吸收。

片晌后,他怯生生地望向丛霁,又指了指水池。

“你若是难受了,便回池水中去罢。”丛霁手下酷吏不少,他亦亲自动过手,可被这幼鲛怯生生的双目一望,他竟然再度心软了。

温祈生怕池水溅到丛霁身上,致使丛霁震怒,因而缓缓地顺着池缘滑入了池中。

丛霁见幼鲛霎时消失无踪,登地腾起了折磨幼鲛的心思。

奇的是,幼鲛一从池水中探出首来,他这心思立即消散了。

难不成这幼鲛能将他变回那个心肠柔软的自己?

“过来。”他向着幼鲛招了招手。

温祈不敢违背丛霁的命令,快速地游到了丛霁面前。

丛霁不由自主地伸过手去,手指一触及幼鲛的发丝,他整副身体骤然平静了下来,浸透了他的骨髓的暴虐似乎从未出现过。

自小他便被教导明君之道,但他其实并不如何在意自己是否能继位,他更在意这天下是否河清海晏,偃武修文。

然而,自从十八岁那年身中剧毒,侥幸未死之后,他便立志要教所有人俯首帖耳,为了达成目标,他计策百出,其中不乏阴损的计策。

他终是如愿以偿地登上了皇位,继而被迫成为了一个暴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虐,嗜血之欲一旦上来,他便不得不命内侍提了作奸犯科的死囚来,供他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