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意识到唇瓣被他自己咬破了,掌心亦被他自己抓破了。

许是经历过太多的苦难的缘故,他对于疼痛并不敏感,亦不在意。

他取了张锦帕将血液擦去后,才摇首道:“不疼。”

温祈叹气道:应当很疼才是。

丛霁附和道:确实应当很疼才是。

温祈见丛霁满不在乎,又关切地道:陛下,你做噩梦了罢?

丛霁坦诚地回道:“朕梦到朕初次杀人之时的情形了。”

温祈追问道:初次杀人很是难受罢?

“不。”丛霁否定地道,“很是快意。”

闻言,温祈甚为后悔,他便不该关心这暴君,本该任由这暴君被梦魇折磨。

丛霁含笑道:“多谢你唤醒朕。”

温祈乖巧地道:这乃是温祈的荣幸。

丛霁揉了揉温祈的发丝,便出了丹泉殿。

他本是打算歇息歇息,再去处理杂务,却奈何不得好眠。

卖官鬻爵之案尚在审理之中,牵涉极广,若是他所料不错,太后的亲侄儿应当亦牵涉其中。

当今太后乃是他父皇的继后,他母后的族妹。

他母后一脉已然凋零,而太后一脉却是茁壮,朝中重臣中便有太后的亲舅舅与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