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颜色,确实不差,怪不得你能讨得陛下的欢心。”戚永善一肚子坏水,佯作灵光一现,“老夫想起来了,那人似乎是一花楼的龟公。”

温祈紧张地道:那龟公为何将我妹妹买了去?

“这个么……”戚永善挤眉弄眼地道,“当然是与你伺候陛下一般,买了去伺候别家贵人。”

倘若真如戚永善所言,那个自己连名字都不知晓的妹妹怕是已不在人世间了。

直至今日,他堪堪九十九岁又十月,尚有将近两月才能成年。

四十多年前的妹妹更是年幼,如何能承受得起接客的痛苦?

他心下叹了口气,面上不显,问道:那花楼位于何处?唤作何名?

半晌,戚永善才道:“好像是甚么醉……”

他好整以暇地观察着眼前这鲛人的神情,过了良久,才续道:“醉……醉香……对了,是醉香楼,便在雁州澧镇,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那醉香楼还在不在?”

他暂时无甚可问,遂对侍卫道:将这戚永善先关押起来罢。

待戚永善被押走后,他又对另一侍卫道:将这四根手指捡起来丢了罢。

血痕很快便被擦拭干净了,他望着自己曾经皮开肉绽的鲛尾,忐忑地等待着丛霁的到来。

他眼下尚未化出双足来,连这丹泉殿都出不了,更何况是去雁州澧镇的醉香楼了。

故而,他不得不向丛霁求助。

丛霁待他极是温柔,应当会答应罢?

倘使丛霁不答应,他要如何做?他又能如何做?

丛霁其实是由于相中了他的颜色,才不将他拆骨入腹的?

丛霁确实曾提过要他礼尚往来,亦提过要尝尝断袖是何滋味。

他身无长物,惟一拥有的仅是这一副身体,便为丛霁礼尚往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