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霁心生无奈:朕是否太过纵容这温祈了?

温祈环住丛霁的腰身,并将下颌抵于丛霁心口,复又问道:倘若我于秋闱中失利,陛下会失望么?

“不会。”丛霁语重心长地道,“不少读书人从乌发勤勉至白首,都未能得到一官半职。”

言罢,他突然想到一事,莞尔笑道:“你年九十又九,乃是此次秋闱最为年长者。

温祈于心中反驳道:是这副身体年九十又九,而我方才及冠,较你年幼七载。

丛霁见温祈又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遂捏着温祈的双颊道:“小醉鱼,你怎地这样娇气?朕仅仅是说出了事实而已。”

温祈气得一口咬住了丛霁近在咫尺的右手,不满地哼着气。

而后,他抬起右手,抗议道:我一点都不娇气。

对,他素来不是娇气的性子。

他出生前便失怙了,无缘得见父亲,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他向来懂事,从不向母亲抱怨,连清粥小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即便是数九寒天,他因棉被破旧,冻得骨头缝里全然浸透了寒气,亦不曾向母亲提及。

且他擅长饮汤药,擅长开导不良于行的自己,擅长安慰自责的母亲。

未曾有人说过他娇气,眼前这暴君是第一个,亦是惟一一个说他娇气之人。

细细想来,他在这暴君面前确实有些娇气,他从来不曾向别人撒过娇,连母亲都不曾,但他向这暴君撒娇了,明明这暴君能对他生杀予夺,他却总是得寸进尺,他现下甚至还咬着这暴君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