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些的渔民又迟疑着道:“你小小地割一块,这鲛人应该不会死罢?”

年轻些的渔民惊喜地道:“我这就去拿匕首来。”

言罢,他拿了匕首来,低下身去,压住原身的腰身,欲要下手。

原身湿滑,用力一挣,年轻些的渔民左手打滑,竟是被原身趁机夺了匕首。

原身右手执着匕首,架于年轻些的渔民咽喉处,与此同时,用左手将自己身上的渔网扯开了。

而后,原身含笑道:“你想吃我的肉,我亦想尝尝你的肉。”

温祈素日里听不懂自己的鲛语,但意外地能听懂原身所言。

话音落地,原身一口咬住了手中这名人质的侧颈,活生生地撕下了一块肉,鲜血飞溅。

鲛人的牙齿原就较凡人锋利些,并未费甚么气力。

紧接着,原身含着一腔血肉,跃入了海中。

他游出十余尺,方才将口中的人肉吐了出来,继而盯着捂着侧颈的渔民,嚣张地笑道:“人肉着实难以下咽,令我作呕。”

温祈立于渔船之上,遥望着原身,心情复杂,原身原是天真的性子,却被磨砺成了这般模样。

待他再度睁开双目,见得丛霁,他委实觉得能告诉他他除却皮相,与凡人并无不同的丛霁极为珍贵。

这世间上的凡人恐怕十之八/九都认为鲛人乃是产珠的器具,难得的佳肴罢?

他忍不住想:我若是当真能成为一代名臣,我能为鲛人做些甚么?

想了片刻,他用自己的面颊磨蹭了一会儿丛霁的手背,方才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