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回到浴桶之中,接着被抬入了号房,诚如丛霁所言,号房狭小,他忽觉吐息不畅。

号房之中置有两块木板,一块在上,一块在下,在上那块做书案,在下那块做书椅,两块木板亦可拼于一处做床榻。

因温祈无需书椅,亦无需取暖,于是秦啸当着监考官的面,将下方那块木板拆了去,并将炭火端了出来,让这号房变得稍稍宽敞了些。

一内侍勉强挤了进来,将监考官搜过的食盒以及木匣子放于木板之上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秦啸端详着温祈,发问道:“你可有何处不适?”

温祈不识得秦啸,更不知秦啸乃是大内侍卫统领,该当时刻守卫那暴君。

他摇了摇首,向着秦啸写道:我并无何处不适。

秦啸补充道:“你的膳食多是海味与河鲜,极易变质,不可久藏,因而你明日的膳食会由我送了来。”

明日的膳食?

温祈陡生疑惑,又闻得秦啸道:“我这三日会守于贡院外头,你若有何处不适,或是有何需求,定要告知于监考官,监考官会转述于我。”

秦啸话音落地,监考官便将号房锁上了,独留温祈一人。

温祈望着紧阖的木门,半晌才记起来他所看过的一册话本中提及过秋闱之事,秋闱统共须得考三场,且每场须得试前一日入场,试后一日出场,换言之,他须得在这号房内待上三日,直至大后日方能见到那暴君。

那暴君居然并未提醒他,着实可气。

他气得磨了磨牙齿,又突然意识到今日乃是他成为幼鲛,被奉于那暴君之后,初次与那暴君分离。

未多久,足音陆陆续续地响起,应当是其他应试者来了。

由于明日才开考,温祈的紧张慢慢消散了,他将自己沉入水中,百无聊赖地吐着泡泡。

他盯着自己的泡泡,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