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欲要伸手扯住丛霁的朝服,再用自己的鲛尾缠紧丛霁的腰身,使得丛霁无法离他分毫。
但他最终仅是乖巧地道:温祈告退。
已然过了上早朝的时辰了,丛霁抛下一众朝臣,于这宫门前迎接他,乃是对于他天大的恩赐。
他若是再任性些,恐是会惹恼了丛霁。
丛霁目送温祈,半晌,才步入了金銮殿。
温祈一回到丹泉殿,便跃入了池中。
待浑身尽湿后,他顿觉舒畅,心脏亦随之平静了下来。
他的急症来得突然,去得亦很是突然。
幸而他适才并未当着丛霁的面,将心脏吐出来,吓着丛霁便不好了。
丛霁乃是暴君,杀人如麻,纵然他适才当着丛霁的面,将心脏吐出来,亦不会吓着丛霁罢?
他想着丛霁,不久前丛霁立于宫门前迎接他的场景倏然浮现于眼前了。
那暴君未免生得过于出类拔萃了,任凭其身后的宫殿如何恢弘,都如同被驯服的猛兽一般,俯首帖耳。
他为何总是想起那暴君?不许再想了。
昨日是秋闱第二场,考的是《尚书·大禹谟》以及诏、判、表、诰,而五日后的第三场要考的则是时务策。
时务策便是结合四书五经,对于当下的时事政务发表自己的议论或者见解。
他被母亲掐死,成为幼鲛后,几乎一直在这丹泉殿,全然不知天下之事。
思及母亲,他忍不住想道:阿娘生前被下狱后是否受苦了?阿娘被斩首后是否在地府与阿爹团聚了?阿娘是否已投胎了?阿娘是否能投胎于钟鸣鼎食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