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的心脏猛地一震,他与丛霁正处于由纱帐所造的隐秘之处,无论丛霁对他做甚么,外面之人都不会知晓。
他努力地将自己与丛霁拉开了些距离,镇定地对丛霁道:“寐善。”
丛霁见状,心下了然,正色道:“朕与你一般,亦非断袖,朕断不会侵犯于你……”
——他未曾心悦于任何一名女子,亦未曾心悦于任何一名男子,他其实并不知晓自己是否断袖,他之所言乃是为了安温祈的心。
他顿了顿,下得床榻,道:“朕去那软榻上歇息罢,亦或者你要朕将你放回池中?朕不善水,纵然意图不轨,亦成不了事,你很是安全。”
温祈分明防备着丛霁,却又舍不得丛霁,遂揪住了丛霁的一点衣袂:“陛下与我一道在这床榻上歇息罢。”
丛霁迟疑半晌,方才上了床榻。
一人一鲛各自占据着床榻的一边,俱是阖眼假寐。
时近子夜,温祈忽觉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发烫了,尤其是鲛尾。
过了片刻,鲛尾竟是烫得好似要融化了。
他惊恐地盯着鲛尾,即使这鲛尾目前好端端的,亦不能放下心来。
须臾,覆盖于鲛尾之上的靛蓝鳞片散发出了光芒来,忽明忽暗,犹如萤火虫。
因为原身从未见过其他鲛人成年时的情状,所以他亦不清楚鲛人具体是如何化出双足的,他只觉得烫,并不觉得疼。
然而,眨眼间,每一寸肌肤都齐齐发疼了,鲛尾更是疼得仿若正被剥皮抽骨。
他咬紧了牙关,并未发出丁点声音,左颊却倏然被丛霁的右掌覆上了。
他抬眼望去,见丛霁睁开了双目,注视着他,而后,听得丛霁道:“莫怕,朕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