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左右无事,央丛霁取了《墨子》来。
他方才翻开《墨子》,陡然思及喻正阳,遂发问道:“喻先生今日是否有事在身?”
丛霁答道:“今日乃是你成年之日,朕猜测你应当并无精力听太傅讲学,因此请太傅过两日再来。”
温祈突然意识到自己满心满眼俱是丛霁,若非这《墨子》,自己早已将喻正阳忘到九霄云外了。
一念及此,藏于皮肉之下心脏猛地颤动了一下,他抬手抚了抚心口,心道:我这心疾似乎愈来愈厉害了。
一人一鲛分别看了一日的《虎钤经》与《墨子》,入夜后,相拥而眠。
时近子时,温祈从睡梦中惊醒,猝然发觉自己的肌肤欲要开裂了,不得不唤道:“陛下,快些将我放回池中去,我很是难受。”
丛霁因曾遭到过数不尽的刺杀,向来睡得不沉,闻声,立即睁开双目,将温祈放入了池中。
温祈不及将衣衫褪尽,已变回了鲛人模样。
于鲛人模样的他而言,衣衫实乃负累,于是他快手将衣衫扯去了。
他于池水中游曳了一圈,方才游至丛霁面前:“我已好些了,陛下毋庸担忧。”
丛霁扫了眼浮于池面之上的衣衫,低下身来,柔声道:“你今夜要睡于这池中么?亦或是与朕同榻而眠?”
温祈唯恐再生不适,打搅丛霁好眠,回道:“我想睡于池中,陛下快些去歇息罢。”
“寐善。”丛霁揉了揉温祈的发顶,便去歇息了。
温祈的十指攀着池缘,直直地望着纱帐,倏而意识到每次丛霁夜宿于丹泉殿不是拥着他睡的,便是牵着他的手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