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丛霁端详着这伤痕,取来药膏,方要为温祈抹上,竟是被温祈阻止了。

温祈斜躺于床榻之上,因适才被丛霁亲吻了一番的缘故,发髻散落,衣襟敞开。

他抬手搭于丛霁的手腕上,不容反对地道:“不必了。”

丛霁蹙眉道:“朕不喜你留着这伤痕。”

“我亦不喜陛下留着一身的伤痕。”温祈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陛下惹我不喜,我自然亦要惹陛下不喜,这副身体为我所有,陛下不得干涉。”

“朕乃是天子,你该当……”相较于温祈,丛霁算得上笨嘴拙舌,他束手无策,欲要以皇权命令温祈,却是被温祈打断了:“渺渺不知去向,温祈上无老,下无小,孑然一身,陛下若是认为温祈不敬于陛下,将温祈杀了亦无妨。”

温祈并非不惧死,反而因死过一回,很是惜命,但他清楚丛霁定然舍不得杀他,这才肆无忌惮。

丛霁甚是无奈:“你何必如此?”

“我便要如此。”温祈探入丛霁的衣袂,以指腹摩挲着新生的血痂子,“陛下亦会留下与我一般的伤痕,我要教陛下每每看到自己的伤痕,便会记起陛下已应允我尽量不再自残。”

丛霁妥协道:“好罢,待这血痂子剥落,朕定按时涂抹药膏,将伤痕除去。”

温祈得寸进尺地道:“陛下必须将其它伤痕一并除去。”

见丛霁沉默不语,他低声轻笑:“罢了,温祈不为难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