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寻到渺渺,他便无须再形影相吊了。

“微臣告辞。”章太医出了丹泉殿,照例去向丛霁禀报,由于尚无定论,他将温祈脉象的怪异之处按下不提。

章太医走后不久,宣旨的内侍来了,温祈拜倒于地,洗耳恭听,岂料,丛霁并未将他派往地方为官,而是按律将他封作了翰林院修撰。

他领旨谢恩,从地上起身之时,身体晃了晃,险些摔跤。

一日后,他前往翰林院,走马上任,由岑翰林教导。

翰林院修撰的职责为掌修实录、国史,记载今上言行,草拟典礼所需文稿……

他尚未上手,身体却愈发吃不消了。

每一日,他至少得呕吐四五回,他变得易倦,嗜睡。

倘使他乃是一尾雌鲛,他定会以为自己怀上身孕了,不然,为何会出现这些症状?

但他并非一尾雌鲛,而是一尾雄鲛,断不会怀上身孕。

倘使他能逆天而行,作为一尾雄鲛怀上身孕,未免太容易受孕了罢?毕竟丛霁仅有一夜并未用羊肠,便是他强迫丛霁的那一夜。

倘使他当真怀上了身孕,他腹中的胎儿便是他的罪证,亦是丛霁被他所强迫的痛苦回忆。

四月末,料峭的春寒终是散尽了,他换下冬衣,改穿春裳。

他依旧日日呕吐,时日一长,倒也习惯了。

他甚至变得喜欢抚摸自己的肚子,这肚子平坦着,全无孕育着胎儿的迹象。

自“闻喜宴”后,他仅在早朝之时,远远地看到过丛霁。

因为丛霁并未让他搬出宫去,他便一直居于丹泉殿。

丛霁对他不闻不问,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犹如飘荡于宫中的一缕孤魂。

他听闻由于战火连绵之故,丛霁日日夙兴夜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