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崎岖,约莫半个时辰后,兄妹俩方才抵达藏身之所。

此处乃是一户农家小院,渺渺不及推门,门已从里头打开了。

一雄鲛探出首来,笑了笑,让出路来,待兄妹俩进来后,便又将门紧紧阖上了。

这农家小院有些破败,但收拾得很是整洁,房间更是一尘不染。

雄鲛瞧了瞧渺渺,又瞧了瞧温祈,最末,定于渺渺面上,问道:“这便是三元及第,被那暴君授予翰林院修撰之职的雄鲛,你的哥哥温祈么?”

渺渺颔了颔首,继而朝雄鲛道:“云沁,劳你去煮些水来供哥哥沐浴,再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来。”

雄鲛——云沁当即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已将浴桶注满了水。

渺渺将温祈扶到浴桶边,放心不下,要求道:“我帮哥哥沐浴可好?”

温祈明白渺渺是出于好意,且自己这副身体与渺渺乃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在身体不便之时,由渺渺帮他沐浴并无不可,但他仍是摇了摇首:“不必了。”

渺渺又问道:“那我让云沁帮哥哥沐浴可好?”

“不必了。”温祈并不习惯在旁人面前不着一缕,先前,丛霁指派了不少内侍供他差遣,他亦不曾命内侍为他沐浴。

自他化出双足后,仅丛霁一人见过他不着一缕的模样。

“哥哥自己小心些,若有不妥,唤我便是。”渺渺出了门去,又央一旁的云沁去请大夫。

哥哥的下裳并未染血,一双胎儿应当无恙,但哥哥的身体委实太差了。

温祈褪下已半干的衣衫,跨入了浴水之中,微热的浴水教他舒服了些。

他摩挲着自己的肚子,歉然地道:“对不住,爹爹让你们受罪了。”

今日已是五月初九,再过八日,他与丛霁的孩子们便要满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