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生一计,令正在为他包扎的大夫停下手来,抬指沾了自己的血液充作墨汁。
温祈……梓童……
他从不在杀人之时思念温祈,以免血腥玷污了温祈,此番乃是迫不得已。
写罢,他满心歉然,希望这书信莫要吓着温祈。
他着人将书信送了出去,方才令大夫继续包扎。
九月十四,他躺于营帐里养伤,脑中俱是温祈。
温祈的身孕已近七月,不知温祈可还好?
双胎渐大,会压迫脏器,且胎动会愈加频繁,温祈定然不如何舒服。
九月十五,子时,嗜血之欲陡然袭上心头,怪的是,这嗜血之欲远无昨年九月十五厉害。
温祈并不在他左右,他手头亦无温祈的贴身之物,且他并未延请名医为他看诊,亦未服用甚么灵丹妙药。
这究竟是何缘故?
他费了些力气,便压下了杀人的冲动。
天明时分,他更是睡了过去。
时至正午,他召段锐之与他商议接下来的战略。
段锐之成功地从周楚处截获了粮草,正忙于清点。
闻得今上召见,他随今上的近卫去了今上的营帐。
今上并非奢靡之人,营帐布置与他的营帐一般简陋。
丛霁不敢去瞧段锐之,生怕自己起杀心,只低着首,展开了地形图。
原本蛰伏的嗜血之欲果真因为段锐之的到来而复苏了。
嗜血之欲催促着他将段锐之杀了,他暗暗地握了握拳,拼命地忍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