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半,温祈已被灌下了不少名贵药材。
温祈莫非已然药石罔效?
丛霁亲了亲温祈的额头,随即取出了一把匕首来,抵于咽喉处,温柔似水地道:“梓童,以免你初至地府,心中害怕,朕先去地府等你可好?”
锋利的匕首尖刺破了他的肌肤,放出了已蠢蠢欲动的血液。
他并不觉得疼,甚至觉得迫不及待。
“陛下……”他猝然听到温祈在唤他,是了,他又产生幻听了。
他正欲施力,衣袂陡然被扯了一下,是了,他又产生幻觉了。
温祈已不要他了,他该当先一步去地府等待温祈。
“陛下!”温祈艰难地掀开了眼帘,岂料,映入眼帘的丛霁正企图自尽!
他当即坐起身来,一掌拍去了丛霁手中的匕首,怒目而视:“陛下,你何故自寻短见?”
由于过度用力,牵动了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汗水涟涟,但他无暇顾及。
丛霁怔住了,许久,流下了两行泪,哽咽道:“朕以为……朕以为你活不了了,朕以为你抛弃朕与孩子们了……”
“对不住,可我不是许诺过陛下定会熬过去么?”温祈嗓子发哑,肚子疼痛难忍,下一息,被丛霁一把抱住了。
丛霁泪流不止,宛若孩童。
温祈只得忍着痛楚,并轻拍着丛霁的背脊道:“莫怕,我活过来了,我绝不会抛弃你与孩子们。”
他极想看看孩子们,但他必须先将丛霁哄好。
丛霁鲜少哭泣,上一回哭泣,是在他远赴千里去见丛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