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认错的话,那边那位老先生应该是本市书法协会的名誉主席,褚云褚老先生。”梁红伸手指了指斜对面一个正在仰头看字头发花白的老人,低声说。
商念夕一怔:“不会吧?大姐你确定没看错。”都是文化圈内,商念夕虽然对书法一窍不通,但也是听说过褚云这个名字。他可是当今中华国书法界为数不多的国宝级书法家,一幅字少说也能卖六位数,这还是他老人家还健在的原因,但他仙逝以后,遗留下来的墨宝得更值钱。
这样一个牛逼轰轰的大书法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所以商念夕的第一反应就是梁红看错了。
梁红摇了摇头,手指朝旁边一指,坚定道:“那边那个我也认识,是书法协会的副会长。”
副会长也在这里,那说明那位老人还真是褚云。
大概因为名人效应,这会儿商念夕突然觉得挂在墙上的那些看不懂的“鬼画符”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喃喃自语:“连褚老先生都亲自来看展,莫非这些字真的很好?”
“我想你说对了。”看到走到褚云身边的女人,梁红缓缓道。
“嗯?”商念夕没明白,正想问个明白,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商小姐,好久不见。”嗓音清亮和煦,如同四月里的春风,让人不由心生欢喜。
商念夕愕然回头:这个声音,她曾经听过!
“宋、宋先生?”阔别两年再相见,商念夕见到宋澜时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这位宋先生竟完全没有变化,不仅没有变老一点,反而更显魅力非凡。
梁红的惊讶并不比自己秘书少多少,她虽然没亲眼见过宋澜,但早已从照片上对他的相貌了解得一清二楚,如今一见,才发现原来真人比相片更俊朗几分。
当然,梁红的愣神不是因为犯花痴,而是因为宋澜的从天而降。她完全没料到宋澜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此刻她的感受,就好像学生时代逃课上网被教导主任当场抓获,狼狈得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商念夕时,宋澜已经大致猜到了梁红的身份,现在他更确定了。宋澜微笑着伸出右手,率先一步自我介绍:“女士你好,我姓宋,这家书店的老板,和商小姐算是朋友。”
梁红到底还是久经“沙场”,很快就恢复正常,微微一笑,道:“宋老板你好,我是梁红,也许你有听念夕说过,她是我的秘书。”
“原来是梁主席,”宋澜做出懊恼的样子,“您来我们书店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呢,我们也好找个工作人员为您介绍介绍。”
“我就是偶然路过贵店,临时起意过来看看罢了。”梁红勉强一笑,当然也不好说出真相,只得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很快就转移话题,“报纸上都在夸影子书店哪里哪里好,如今一看,便知道所言非虚。”
“梁主席过奖了,”宋澜笑得一脸谦虚,摆手道,“记者总是喜欢夸张的,我们书店这才刚开业,实际上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待改进。”
两人一来一往又寒暄了几句,梁红自然而然把话题引到了刚刚看到的褚云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方才我好像在前面看到了褚云褚老先生。”说着,梁红笑了笑,又自我否定道,“大概是我眼花了吧,褚老先生年事已高,平日里一般不怎么出来走动,已经有断时日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
宋澜微微一笑,没有掩饰,说:“我想梁主席没有看错,今日褚老先生的确有来我们书店。”
“不会吧?”梁红“大吃一惊”,随即用微妙的眼神打量宋澜,“宋老板人脉可真是广啊。”
“这只不过是托了我们书店一位员工、同时也是我朋友的光,”宋澜淡淡地解释,“今天这里展出的字就是她写的,褚老先生是特意来看她的书法的。”
“听说影子书店有一个天才书法家员工,写的字曾让国内多位书法家称赞不已,莫非就是宋老板所说的那个人?”梁红问。
“梁主席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那位员工叫醉月。”宋澜话里有话,微笑道。
“有宋老板这么一位绝世好老板,甚至开辟这么一大块地方专门给自己办展,真真叫人钦羡不已。”梁红似真似假地感慨着。
“梁主席误会了,”宋澜轻轻一笑,“这个艺术区并非是专门展览我那员工的书法作品,而是为所有有才华的艺术家服务的,只不过本店才刚开业,比较仓促,便厚着脸把自家员工的作品挂上,让两位见笑了。”
商念夕撇了撇嘴:那醉月的书法都能把褚老先生这样的人物给吸引过来,哪里是仓促之中搞的,分明就是影子书店有意借此大做宣传,她刚刚都看到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