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姝冷笑,脱口而出:“皇上这是要我保持真性情与懂规矩的波粒二象性。”

木槿和紫藤同时困惑:“娘娘说什么,什么象性?”

失言的高静姝轻轻咳嗽一声,忽然想起前世的甲方乙方,就顺口拿来做比喻:“这样说吧,就是皇上要求我是一种颜色:五彩斑斓的黑。”

紫藤失声,木槿却失笑:娘娘这比喻真是古怪呢。

高静姝看着窗外西斜的落日,洒下一片碎金。

贵妃至死也不明白,乾隆已经是天子,世间万物都予取予求,再不是当年与她年少相知相识的宝亲王。他变了,他却希望贵妃不要变。但贵妃一直任性的不变,他又不满,最好贵妃能跟他产生共振,一起变。

不能僭越,也不能不僭越,最好看似僭越其实不僭越。

高静姝想着都脑壳疼。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伺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第7章 送赏

皇上立在案前写了一张字,然后抬抬下颌。

李玉极有眼力见的上前替皇上收了这张洒金梅花笺,然后心里纳罕,皇上素来不用这种纸练字啊。

只听皇上开口道:“开库房,按着这个单子赏贵妃。”皇上矜持了半刻,终于还是道:“你亲自带了东西去,也看看贵妃气色如何,回来回朕。”

李玉一个激灵,连忙堆笑道:“奴才明白!”

他悄悄弯腰退出西暖阁后,就去了后头茶房寻养心殿的执事女官。没找到总管养心殿事务的淑仪,只见了六位婉侍之一的陈婉侍。

李玉笑眯眯把单子递过去,客气道:“妹妹给瞧瞧?”

本朝吸取了前明宦官干政的教训,自入主紫禁城来,起初是不许太监识一个字的。直到康熙爷在位时期才开展了基础文化课教育,不过也是教太监粗识文字方便使唤,必不许读圣贤书,更不能通晓文义,舞文弄墨。

毕竟从老祖宗的手里,就定了太监至卑贱的地位,只看不许满人做太监,只让汉人净身入宫坐太监便可见一斑。时人又重男轻女,不是穷极了不会给儿子一刀送到宫里,当然没有余钱搞什么学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