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谢文卓也争气,在三年之后的乡试中一举考中了举人,又走了秦宁娘家堂兄的路子,得以顺利的进入县衙中做个文书。

但正因为如此,县衙中便有人私下里议论谢文卓全无能力,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得以进入县衙。

有才之人皆傲气,于是谢文卓一气之下便辞了这份文书的活,回到家中继续读书,准备一年以后的会试。

秦宁当时已有身孕,她本心是想让谢文卓忍一忍的,但无奈说服不了谢文卓,于是怀着六甲之身,忍着腰酸背痛,亦或是与谢母一同到农田里做活,又或是再做一些绣活。

但妇人们挣钱路子有限,加之秦宁又是在谢文卓进京前夕生产,一直之间便凑不齐谢文卓的盘缠,万幸这时秦宁的娘家母亲终究见不得秦宁受苦,于是托付下人送来了些许银两。

平素秦宁是从不会收下娘家的钱来补贴夫家的,这一回为了谢文卓,也为了腹中的孩子,不得已只得收下母亲送过来的纹银,送走了谢文卓。

谢文卓一走便是三年,起初还有些音信,但差不多小半年之后,便再无了音信。

这不免让秦宁很是忧心,于是托了在京中做官的四叔帮忙打听,却无果。

秦宁整日里担惊受怕的,生怕京中水深,夫君又耿直,别是得罪了谁,命丧刀下,若非家中有谢文卓的一双父母需要照养,幼子也无人照看,她真想动身前去咸阳。

直到月余前,曾经与谢文卓一同在书院里读书的同窗兼之她尚在闺阁之时的世交家的哥哥裴遇回乡探亲的时候才好心告诉她说,“谢兄天资聪颖远胜于我,当年连我都中了个探花,至于谢兄,却是中了榜首状元,之后娶了公主,拜了当朝次辅吴大人做老师,一身锦绣,却从未想过荣归故里。”

不过短短一句话,所透露出的消息却让秦宁手脚发凉。

但是她不信,她昔年也是鄞县里首富秦家的长房嫡幼女,却委身嫁给彼时只是一介白身的谢文卓,然后供养他读书至今,又为他赡养父母双亲,生下并养育了他们的儿子。

仅是凭借着这些往日的情分,谢文卓也不该这样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