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诺说:“那个地方不安全,那些人迟早找到他。”
老爷子深沉地默了片刻,回道:“我知道,我这么安排是想让他暂时有个地方待着。去工地算他的老本行,就算过去那么多年手头生疏,但上手也快。”
陈司诺默默听完以后,说:“老师,这件事您别操心了。”
老爷子叹一口气,问:“你把人带走,准备怎么办?”
陈司诺眼皮微微一沉,“送他出国,出了国以后,就别回来了。”
老爷子嗯一声,“我原先也这么打算,正要询问你的意思。他服过刑,有犯罪记录,公安局的申请好办,只是怕签证没那容易审核过关。”
陈司诺道:“您别操心了,我能办。”
老爷子说:“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当年那项工程出了问题,蔡德海死了以后,他们家没一个顶事的,窟窿越捅越大,蔡家那儿子败光家财,没几年就涉黑了,一个混了黑道的人,那是亡命之徒,这么些年过去,没死也混出名堂来了。”
蔡家那儿子当年要汪错偿命,没想到最后法院只判了他20年有期徒刑,他咽不下这口气,费尽心机纠缠了汪家那孤儿寡母好久,差点儿弄出人命。
最后还是陈司诺他老师得到消息,他念着和陈韵的同窗之谊,才出手帮了这对母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蔡家儿子对这事耿耿于怀,汪错这是毁了他的大少爷命,毁了他的大好人生,他恨不能将汪错抽筋拔骨。如今仇人出狱,还不得逮着人玩命?
陈司诺虽年轻,但这么些年他经历得多见识得多,尝尽人情冷暖,看惯人生百态,到头来未见得会怕了跟人玩命。
他眯着眼放远了瞧,瞧见张愔愔往这里来了,因为她停车的地方就是他目前所站的位置,他身后那辆车就是她的。
这辆车并不多名贵,牌子也低调,买车主要是因为律师经常要往外跑,跑偏僻的看守所,跑法院开庭,去外地出差,去外地开庭……
总之,买辆车是为出行方便。
律所内资历较老,或中高层领导,秦游基本也给人配了辆车,这是福利。
陈司诺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说道:“老师,先这样吧,这件事我会尽快办理,蔡家要想报仇,尽管冲我来。”
老爷子听见这话终于动了气,“你小子说这话有没有良心?出了事你让你妈怎么办?你让老头我怎么办!!我这么多年苦心栽培,你能不能给我有点出息?”
陈司诺只是笑,“人要跟我玩命呢老师。放心,我又不是吃干饭的,一个混混而已,对付得了。”
他见人走近了,赶紧对老爷子说:“不早了,您休息吧。”
他整个人挡在了主驾驶的车门前,张愔愔没办法上车,当然,绕到副驾驶上车,再爬回主驾也是可以的……
陈司诺见她竹竿似的立着不动,他收了手机,道:“怎么不过来?”
张愔愔犹犹豫豫地靠近几步,脸上装着不解,明知故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司诺看她一眼,也不拆穿她,说:“我没有追女孩的经验,也没研究过。”他一默,半是玩笑道:“张律师好像不好糊弄……”
张愔愔语调闲闲:“让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