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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不是,白先生,”水清纱哭笑不得,“你神神秘秘酝酿了半天,就为了问我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自然不是。

原本的问题是“你还讨厌我吗”,这是一个现在完成进行时的句子,起点在过去,延伸到现在。可等到脱口的时候,他却自作主张地砍掉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过去,留下了显而易见的现在。

现在的水清纱自然是不讨厌他的,他不是无知无觉的植物,他能感觉得出来。如果问题只关涉现在,那答案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可过去呢?他永远无法释怀的过去呢?

有一件白朗永远都不会承认的事。

他不会承认,当年那场邀约其实不只是单纯的会面,那场邀约是表白。

因为太过于对游戏感兴趣,继而太过于对设计师感兴趣。想尽办法摸到设计师所在的学校,“不经意”地擦肩而过之后,他却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设计师一见钟情了。

那个时候她在学校参加一个院学生晚会,因为被朋友起哄,专门画了很精致的妆,站在台上唱歌。她唱得很开心,可下面的人都笑得直打跌,她很困惑地偏着头,烈焰红唇微微咬着,牙尖落下一点红痕。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可是他的一切,她却有九成的可能性是厌恶至极。

九成。

如果他问了,那就有九成的可能失望;如果他不问,那虽然心里始终忐忑,却终究留着一成的希望。这就好像薛定谔的猫,在观测之前,猫死还是猫活都有可能,可一旦观测,一切都定下来了。

他当然知道薛定谔的猫不是这么用的,可鸵鸟起来的时候,倒是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白朗忽然感觉肩膀一重,偏过头,才发现水清纱因为白朗始终没有回答,已经等到睡着了。

情趣酒店,自然是窗帘一拉就不见天日的。为了营造气氛,两人一惯会在玩游戏的时候拉上窗帘关上灯,好享受那种一片黑暗中只有一点光的专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