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老师深以为然:“上学期学年总结院长还说维克托在校的五年,是学院丰收的五年,虫才方面无论是科研,还是军事,和几年前比大不一样,只可惜情报部下手太快,如果他能留校绝对可以让三院更上一层。”

“塞珀斯上士,对于这份战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寂静的议事厅内,一道有些刻薄的声音响起。

无聊到快睡着的休格赶忙打起精神:“没有。”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议事厅,却是第一次被诸多帝国大人物——皇帝、五位参议员、财政部长、第一军团副总指挥和三名作战参谋、军部总司令和副总司令、总参谋部两位、总后勤部两位,总装备部两位,国防部两位,外交部两位,帝都守备司令部两位、以及三名监察部专员——集体围观。

没错,就是围观。

除了保守派参议员各怀心事,跟第一军团-派来的作战参谋争论不休,包括皇帝在内其余军虫全在看戏,胖乎乎的财政部长甚至带了保温杯,坐在角落吸溜吸溜喝茶。

四周大理石的墙壁嵌着精美浮雕,头顶是充满艺术气息的彩绘天花板,几只小天使围聚在中间被挑高的部分,顶端做了特殊加固,一盏璀璨华丽的水晶灯悬吊着垂下来,房间正中用来召开会议的长桌最多可容纳三十虫,通常只有皇帝,议员,财政部和外交部寥寥几虫,今天居然快坐满了。

放眼望去,整个议事厅除了休格站着,其余皆坐,地位高下立判。

饶是休格平日再怎么懒散,此刻也不敢在这群虫面前没正行,不得不努力站直身体,收起就地躺下睡一觉的念头,绷住表情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困。

但……

地毯真的好软,好想睡。

“通讯瘫痪的原因有很多,你凭什么断定通讯站不能在短时间内修复?”第一军团副总指挥看着休格,慢悠悠问,托下巴的右手换成左手。

“我不确定。”休格摇头。

“胡闹!”面容消瘦,头发花白的议员轻嗤一声,眼神中尽是轻蔑,“既然无法确定为什么不等待上级命令?凭什么让装甲一分队前往林中峡谷?凭什么让驻地导弹车在20:25准时轰炸F点?别告诉我凭你的想象力,你的想象力可以代替即时通讯吗?你知不知道二号前哨站有几百名士兵在F点作战!若不是装甲一分队及时到场,通知他们撤离,你知道会死伤多少虫吗?帝国战士的生命不是你卖弄伎俩的牺牲品!咳咳……”

消瘦议员说到这里,情绪一度激动得呼吸困难,不得不停下来,交由保守派伙伴继续。

伙伴接到暗示,开口附议:“塞珀斯上士,你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冒名顶替,越权指挥了,就因为你在战况不明的情况下私自行动,胡乱指挥,扰乱了驻地正常防御系统,置帝国军部法令于不顾,造成我方重大伤亡,这是极其严重的渎职行为,影响非常恶劣,一定要严肃处理,我建议向军事法庭提起诉讼,对他进行军事审判。”

保守派话一出,休格所在驻地的直属上司,第一军团作战参谋立即反对:“有战争就会有伤亡,此战事发突然,我方作为被偷袭的一方,本就处于不利地位,想不费一兵一卒结束战争根本不可能,用这个理由上军事法庭未免太严重了。”

第一军团副总指挥抛下军务,百忙之中抽时间返回帝都,还带了三名作战参谋出席会议,目的只有一个,保下休格。

军部和议会的矛盾由来已久,保守派想把虫移交军事法庭,得先问问第一军团答不答应。

“你身为作战参谋不看战报吗,此战我方伤亡虫数高达四千,堪称两百年来最惨重的一次失败,整个驻地才多少虫?如果这还不算严重,你告诉我什么叫严重?!”消瘦议员刚缓过劲儿,又摆出咄咄逼虫的架势,表情要多严厉有多严厉,义正言辞的模样和最高法院的审判长如出一辙。

“我认为需要送上军事法庭的不只塞珀斯上士,还有弗里曼上尉,假如他当时选择依托哨站进行防守,而不是贪功冒进深入战区,就不会导致前哨站沦陷,更不会让手下几百名战士白白牺牲!”

“连我这个外行都知道军事情报的重要性,塞珀斯上士和弗里曼上尉没理由不懂。”保守派两位参议员不亏是老搭档,一唱一和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所以你是外行!

在场军虫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句话,却碍于脸面不能直说。

双方以休格为论点,无论怎么争论,怎么反驳,乃至拍桌子吵架都行,就是不能跳过论点直接针对发言人,俗称游戏规则。

大厅在座诸位都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心里对这些弯弯绕绕一清二楚,没有愣头青跳出来破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