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跑了一夜,老头早已累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喊了这么一声就扑倒在地。
被呼为青爷那人约莫也不过四十来岁,闻声望来,眉头微皱,竖起一只手示意后面的车队停下,下了马来扶起老头替他顺了气,道:“秦大爷这是怎么了?”
老头指着晨曦中缓缓走来的白色身影,道:“那人……那人对阎爷出言不逊,我便忍不住出手教训,没想到他武功深不可测,还放言要……要……”
青爷猜测多半不是好话,还是问道:“要什么?”
“要把阎爷的脑袋割下来当茶壶!”老头气愤愤说完,抢过旁边一人的水囊,咕嘟咕嘟灌了一气。
谢惭英慢慢走近,闻言嗤笑一声,这老头生怕别人不帮他,便把谢惭英威胁他的话用在那个什么阎爷身上。
青爷闻言脸色微沉,但见谢惭英不过十八九岁模样,心想这么个年轻人,有什么深不可测,不过是戴个面具装神弄鬼,也就是这姓秦的太废物,说不得是怎么得罪了人家。
姓秦的惯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仗着自家主人的名声在外面作了不少恶,也只会欺软怕硬,叫别人碍着阎家的势力不敢上门讨公道罢了。
他们一早出发,便是赶着护着一些家什与在前头先行的主人汇合,不欲多生事端,便上前两步向谢惭英抱拳道:“不知我这位朋友是否和阁下有什么误会?”
谢惭英抱着胳膊道:“没什么误会,他无缘无故打翻我的茶,我让他赔,他竟然悄悄跑了。”
青爷眉头皱得更紧,嫌恶地瞟了老头一眼,而后道:“哈,原来不过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大动干戈。秦爷既是你的不是,该赔就赔,一壶茶而已。”
老头见他显然是不想插手此事,忙道:“这怎么是一壶茶的事?你没听他怎么出言侮辱阎爷么?我是为了替阎爷争口气!”
青爷不耐烦地摸摸眉心,并不十分相信这话。
老头见了,一指谢惭英道:“不信你问他说没说过。”
谢惭英觉得老头这番信口雌黄倒是很好地给自己打下恶名,干脆主动承认道:“我说了又怎么样?什么盐爷醋爷?家里卖调料的么?比起你这颗臭烘烘的脑袋,他的脑袋兴许更好。”
这下子那叫青爷的可真的不能再置身事外,老头脸上一喜,心道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正中了我的计。
青爷面色不虞,对谢惭英道:“小兄弟,行走江湖,还是慎言为好。”
“什么盐不盐醋不醋的,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谢惭英跟着追了一路,困意上涌,脾气就更加坏,只想早些回去睡他一觉。
青爷身后走来一个黑脸汉子,沉着脸道:“大哥,这小子不知好歹,看我去教训他。”
青爷点点头道:“速战速决。”
黑脸汉子使的是两柄铜锤,走上前来,指着谢惭英道:“臭小子,现在给我大哥和阎老爷道个歉,我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