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墙茅顶的屋子里于是亮起烛火,光从一扇半破的小窗透出来。
有人打开了门,依旧喊了一声“护法”,把人引了进去。
屋子里只有一张低矮的木桌和两只小凳,左手边是一张破败的土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呼吸微弱,若不细看,只怕还以为是个死人。
宁拂衣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左护法……”
宁拂衣俯身凑近,道:“你说。”
那人呼吸沉重,缓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们……我们堂主没有叛变。”
宁拂衣点头道:“我知道,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咳了一声,道:“前些日子,堂主有事去盟里,本来是很寻常的事情。但是堂主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的,连夜让人送了一封信出去。没想到第二天,右护法就带人来了,说堂主阴谋叛乱,想要刺杀盟主……”
“那封信是送去哪儿的?”宁拂衣沉声问。
床上的人静了片刻,吐出三个字:“烟波庄。”
宁拂衣猛地站直,看向自己的两个手下,其中一人会意,答道:“我们知道之后就追过去了,送信的人死了,没找到信。”
谢惭英不由得哼了一声。
床上的人试图抬手去抓宁拂衣,谢惭英看得皱眉,想过去阻止,但宁拂衣轻轻按住那人的肩膀,道:“你放心。”
那人最后说了一句:“多谢。”胸膛再没有了起伏。
回去的路上,谢惭英见宁拂衣一直凝眉不语,心中也越发觉得奇怪,道:“我看那个盟主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私底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宁拂衣讶异道:“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谢惭英理直气壮:“那个孔小草说济水堂堂主和你交情很深,能与你交情深的人一定不错,他无缘无故为什么突然叛乱?那个盟主还拦截他的信,想来是为了遮掩什么事情。”
宁拂衣听到那句“能与你交情深的人一定不错”,心里微暖,谢惭英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但盟主当年是在三大世家的支持下坐上这个位置,武功、人品在武林之中难有出其右者,他很难想象是什么事情会让盟主不惜屠尽一个分堂。
临近客栈时,宁拂衣忽然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一边道:“我想再回济水堂看看。”
谢惭英跟了上去,问:“想到了什么吗?”
宁拂衣摇头:“只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此事实在过于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