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谢惭英喊了一声,走上前去,“怎么在这里吹风?”
宁拂衣回头冲他笑笑,道:“你呢,不多陪陪你母亲?”
谢惭英道:“娘说下厨给我们做好吃的,她的厨艺可是一绝,以前连镇上的大厨都比不上她的。”
“是吗?”听着他夸耀的语气,宁拂衣既为他高兴,心里的落寞也更甚。这会儿两人都暂时忘了先前那个吻的尴尬,气氛正好,宁拂衣便下了决定:“正好,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谢惭英直觉这件事自己并不会喜欢。
宁拂衣迟疑了片刻,才道:“如今你大仇得报,又和亲人团聚,这海岛偏僻,刚好你能清清静静地好好陪陪他们。中原的那一摊子烂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离开了这些时日,也该回去看看,所以……”
“所以你要抛下我一个人走?”谢惭英语气转冷,“你忘了以前你跟我说过的话了?”
宁拂衣耐心道:“并不是抛下你,等办完了事我还回来看你的。”
谢惭英双手攥拳:“那你多久回来呢?你要我等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像小舅舅那样,等四年,十年。又或者从此你杳无音讯,我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宁拂衣有些错愕,他并不是要谢惭英等他,且谢惭英举的这个例子实在有点暧昧,萧和尘和沈枝是恋人,可他们并不是。
他心底有个隐隐的期盼,又不敢期盼,便道:“我常给你写信,好不好?”
“不好!”谢惭英见他不明白,有点激动起来,“师兄,我知道你总想护着我,凡事也总替我考虑,可你想过没有,我不是当年那个只能缩在你怀里的孩子了!你一路陪着我,东行、南下、出海,替我筹谋,助我报仇。我也想陪着你,助你报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你……你那天亲了我,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吗?”
宁拂衣就怕他提起这件事,忙道:“那天原是我一时冲动,是我的错,你别放在心上。”
“别放在心上?”谢惭英气笑了,“我就算再单纯,再傻,也知道哪有人一时冲动无缘无故就去亲人的?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宁拂衣怔怔地看着他,若到此时他还听不出来谢惭英的言外之意,那他就真是蠢货了。
可这也证明他一直以来的担心或许成了真,思索一番后,还是决定先说清楚:“阿英,自从当年我救了你,因为许多原因,让你格外依恋我些。但这种情感,和……和你舅舅与沈公子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我有了这种心思,是我的事,我只怕会误导你,让你把感激当做……当做喜欢。”
宁拂衣之所以迟迟不敢表露心意,便是为此。谢惭英对他太过依赖,他说什么,谢惭英便相信什么。因此每当他动了情、动了念,便总有一种罪恶感伴随着滋生。他坚信,若他说要和谢惭英成为那种关系,若他说谢惭英就是喜欢他,谢惭英也许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和相信。
那天那个吻,已经是他因为嫉妒做出的失控行为,果然,不出所料地扰乱了谢惭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