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好几年前南宫遥曾与钟离逍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南宫遥名叫南宫昱,对钟离逍是一见钟情,还与他联手惩治了一名恶匪。
可惜当时天黑灯暗,钟离逍没顾着看他长相,二人分别后更是把他忘在了脑后。南宫遥倒是对钟离逍念念不忘,几番打听才知道他成立了一个碧落宫,整天在天荡山上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宫主。为了与他相配,特地改了名字,结果二人再相见,钟离逍就完全忘记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裴明已经慷慨陈词了许久,大概是鬼镜门知道裴明已经查出他们的所在,由于勒穆人在战场上大败,于是他们狗急跳墙去袭击练风堂,打算鱼死网破。
谢惭英和宁拂衣躲在人群里听得直翻白眼,这说法说出去有谁信?当众人是傻子么?
可偏偏这时,那名鬼镜门人果然挣扎着,对裴明破口大骂:“老贼,我们杀不了你,是我们无能,可能搭上你一个练风堂,那也值了,哈哈哈哈!”
“啧,”谢惭英鄙夷道,“我都有点同情鬼镜门的人了,还专门找人配合裴明这么智障的表演,就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逢门羽?”
宁拂衣抱着他宽慰道:“稍安勿躁,现在戏越精彩,一会儿打脸才会越疼。裴明这才是狗急跳墙,急于把自己撇出去。”
谢惭英在冰泉城见过的一个门派掌门正对裴明说话:“当年盟主千里除贼,鬼镜门上下,连同逢门舟幼子逢门羽在内悉数被灭,没想到尽管如此,竟还有其门人贼心不死,妄图颠覆我中原武林!”
有年轻的人不禁问:“连幼子也未放过吗?这不免……”
他话未说完,立刻就有人反驳:“阁下年轻,自然不知道当年鬼镜门在中原引起的那场浩劫。这恶人之子不斩草除根,难道留着他日后再为父报仇吗?”
谢惭英听完,忽然又想起沧浪山后石上的话:恶因结恶果,恶人生恶子。以恶生恶,难以断绝。
当年似懂非懂,如今却已经完全明白了,恶因如何结恶果,恶如何又生恶。裴明从当年偷功法以至于走火入魔,劫持逢门羽做人质,才会留下祸患。而那句“世间之恶,人心尤甚”,更是言之有理,这一切的恶,不就是出于裴明的贪心么?
他也曾想过去成为那至恶,可师兄将他拉了回来。到了今天,当年的那些愤懑、不甘、仇恨都已渐渐淡去,站在这里,看着裴明在台上一出又一出地唱戏,只觉得可笑。
这时有人提出了疑问:“盟主,当年逢门羽确实是已经死了吧?我看这些鬼镜门的门人如此苦心孤诣地策划,若只是逢门舟的部下,何必做到这个程度。也许是逢门羽借机偷生,如今正是要为父报仇呢。”
裴明愣住,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有鬼镜门的人在场,他似乎有点心虚了。
宁拂衣走上前去,大声道:“我曾听盟主提起,当年鬼镜门一役结束之后,他们仔细清点过,逢门羽的尸身是随他父母一起被扔进了荒漠里,必定不会有错。”
裴明没料到宁拂衣会突然出现,忙道:“宁拂衣!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然而地上跪着的鬼镜门人听闻宁拂衣的名字,猛地站起来道:“姓裴的,你不是说你会留我们少门主一条性命吗?若不是如此,我们怎会听命于你,去偷袭宁家、抢夺秘籍,又何必今日陪你演着一出戏!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下面武林人顿时哗然,在一片死寂过后,立刻喧闹起来。
“盟主!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