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愣了愣,看闻野的穿衣打扮不像是会吃菜市场打折水果的人,但戚衍没说话,低头从袋子里挑了一个最红的递过去,闻野接过去但没吃,当作玩具似的在手里抛来抛去。
他和闻野没有熟稔到可以随意聊天的地步,但闻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和戚衍并肩站在病房门口,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苹果。
“你觉得好看吗。”闻野突然抬眼,对上戚衍有些疑惑地目光,抬手晃了晃手腕上的表。
黑色鳄鱼纹的皮表带,祖母绿色的石英表盘,表针最顶端镶着几颗碎钻。
看起来价值不菲,戚衍点了点头,说好看。
“我喜欢打球,带手表特碍事。”闻野一边说一边取下表,露出表盘下方被遮住的疤。
“你看,用多大劲。”闻野叹了口气,言辞苛责,但他摸着那一小圈凹凸不平的疤痕,唇角弯了弯,“你说他是不是想咬死我啊。”
戚衍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开口,说:“女孩子有时候会有小性子,但大多都很善良……”
“是有小性子。”闻野忽然出声打断,他重新把表戴好,“但他不是很善良。”
闻野转过头,看着戚衍的眼睛,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是个不善良的男人。”
戚衍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发出细小的响声,靠在墙边的脊背不自觉挺直了一些。
“呀,你该不会歧视同性恋吧?”闻野露出有些担忧地神情,嘴角微微向下耷拉。
“没有没有。”拎着袋子的两只手换成了单手,戚衍忙不迭摆了摆腾出来的左手,他找不出更有利的证词,只好又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没有。”
“那就好。”闻野放心地眯了眯眼,拇指摩挲着手心里的苹果,漫不经心地开口:“夏时深可以放心了。”
戚衍的手指不自觉抽了一下,好像有人拿着勺子在他心里搅来搅去,把他硬生生压下的念想又翻了出来,朦朦胧胧地往上涌。
“哎呀,你看我只顾着自己说了。”闻野十分自然地把话题引到戚衍身上,“该你了。”
戚衍有些哭笑不得,夏时深身边的人做事好像都是这么理直气壮,他这么想,但依然回答说:“我没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