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终于解开了这个世界性的难题。为什么最初在这人调侃自己时没有一拳打飞,为什么给自己找了个掩盖身份的理由相处了五年之久,为什么在看到有人亲吻大和守安定时怒火中烧,为什么在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扣下手中的扳机……为什么?
“其实知道你身份之后我还是有点开心的,虽然更多的是生气。”加州清光闭上眼,不去面对大和守安定讶异的眼神,继续自顾自地开口道:“因为我一直都在担心和你的以后怎么办……好吧我承认我考虑过和你的以后啊混蛋不要在那里偷笑!”加州清光咬牙切齿地拿手肘捣了身边这人一拳,才让大和守安定快要憋不住的笑意又尽数给咽了回去。
“老实说我真的被吓到了,你这家伙拿着枪的样子太骇人了,又直接二话不说打趴了一地人,让我很庆幸以前自己没有遭到家暴。”
“喂喂喂。”大和守安定不满地发声,“到底是谁家暴谁啊!”
“但我现在也很庆幸。”加州清光没有理会身边人的聒噪,他偏过头,暗红的双眸倒映着大和守安定的面容,末了勾了勾嘴角,语调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我们原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曾不止一次的害怕这满手的鲜血会沾染到那人的雪白衬衫,在那张白皙清秀的面颊上留下无法抹去的伤痕。杀手是无法与一般市民在一起的这种事实他是始终知晓的,但每每决定转头离开时,这个恼人的家伙又会像橡皮糖一样紧紧黏在身后。直到两人以真实身份相对时,那股出离愤怒之下,还掩藏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小小的欣喜。
“清光……”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嚎叫或者是气闷转头,常年傲娇的爱人冷不丁的一个直球让大和守安定愣了好半晌。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玄关处的门铃声却不解风情地打破了这难得的温情氛围。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和守安定无奈地摇摇头,从操作台上下来,捡起地上被随意丢弃的长裤费劲地套上,又小心翼翼地绕过满地狼藉,走到门口拧开了门把手。
“请问有什么……”
“天哪!大和守先生原来你没事啊!”
大和守安定有些不明所以地抓着脑袋,面对着门外一众的人。打头的铃木太太满脸担忧,把他上上下下都给打量了一遍,跟在她后面还有一些其他街坊邻居,甚至旁边还站了两个身着警服的人。
糟糕,刚才打得太忘我了,结果把警察都给招来了……
大和守安定一边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一边又拿身子挡住门口不让大伙看见里面的惨样,没等他诌出一个合理的借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咦,这是加州先生……啊!你们……”铃木太太显然也听到了,刚想继续说话,却在下一秒看到加州清光的那副样子时,立马目瞪口呆。
啊,真想搬家啊。大和守安定无语望天。
加州清光只穿了一件衬衫就出来了,长到腰际的下摆和过于宽松的肩部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尺寸,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男友衫这一类东西。再加上两人也的确刚刚翻云覆雨过,眉眼都还染着尚未褪去的春意,因为发带不知所踪,过长的头发只能随意垂落在身后。锁骨上被揉捏留下的红印,以及从脖颈处一直蔓延到衬衫褶皱内的吻痕,一切都显得那么不言而喻。
“安定门口是谁啊……啊咧,这不是铃木太太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加州清光就这么大大方方地靠在门边,原本懒洋洋的语气在瞧见门外的一堆人后立马变了几分,似乎是有些害羞,还下意识地往大和守安定的身后躲了躲,但仍是晃得众人满眼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