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迟晰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嗤笑道,“我听说,你是为了让家里同意你娶政敌的儿子,这才答应去做卧底的?真是可笑,你家里只想你娶个女人,让你去做卧底分明是要你知难而退,跟顾凛是谁的儿子根本没关系。你以为,就算你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们就会让你和顾凛在一起了?”
“易公子,你别这么说。”林疏严难得有些严厉,“如果不是阮警官,上辈子小凛早就死了。阮警官,你上辈子救了小凛两次,我很感激你。”
“是啊,你是应该感激他,毕竟两次都是因你而起。”易迟晰冷漠地说,“第一次是因为你被绑架,第二次还是因为你被误伤。林疏严,你怎么还不长记性,这辈子还敢来招惹他?”
阮东慈讥笑地看了他一眼,“林疏严好歹为顾凛废了一双手,你呢?你除了为自己的自尊心伤害他,你还为他做过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我重伤昏迷,如果不是因为林疏严精神失常,你以为他的身边轮得到你?”
林疏严叹了口气。“阮警官,我告诉过你,上辈子在你和小凛死后,易公子为了给小凛报仇几乎送了一条命。既然我们都有机会重来一回,一起好好地保护他,行吗?”
我听不下去了,就像方才静悄悄地来,我又静悄悄地回去。可当被子盖住了头,我的泪水又忍不住。好像在某年某天,在我醒来大梦一场后,我就变得格外脆弱。可能我确实是花心的,是多情的;可能我所有的爱只会给他人带去伤害,都是错误的。
哪怕所有的苦大仇深都可写作阴差阳错四字,但是怕重蹈覆辙再次糟践了别人的爱意,我还是一切不舍都能忍住不说,一切深爱都能忍痛远离。
因为我有一个秘密。
第二十八章
我有一个秘密。
严格来说那也不算一个秘密,只不过是一个长过前半生的梦境,这个梦还得从那个蝉鸣缠绵的夏天说起。
于是我又做了一个梦。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十七岁的林疏严。
耳边的蝉鸣依然持续又热烈。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林疏严坐在我身边翻看着课本,身上有油墨的香味,我知道他又去画画了。
我睡醒后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地去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几乎陷进他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同学都走光了。”
林疏严看了眼窗外,太阳确实就要下山。他将我抱在怀里,轻轻地吻了下我的发顶,“抱歉,今天难得有灵感,就多画了一会。还想睡一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