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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客厅墙壁上的那副画,“这个也是你画的吗?”

林疏严说,“这是我父亲在世时画的。我又临摹了一模一样的一副挂在卧室里。不过你看上去好像不喜欢,要不要我把它们都换掉?”

我盯着那个女人狰狞的面容,摇了摇头。我听说林疏严的父亲极早就已经去世,这幅画大概是他留给林疏严为数不多的东西,我又怎么忍心只是因为对这幅画觉着害怕,就逼着他把能够缅怀父亲的东西掩埋在角落和灰尘里。我只是对他说,“没有,你也知道我对这些从来都不太懂,你觉得喜欢就好。”

林疏严对我笑了笑。低声下气让我今晚留下来陪着他。哪怕是还未分手时,林疏严都鲜少有这般软弱的姿态,所以我几乎是立即心软。一进卧室,我就发现卧床对面的那堵墙上果然有一副一模一样的画。林疏严把他的联系方式重新留给了我,我发现那是一个新的号码。

怪不得以前我忍不住偷偷打电话给他时,从来都联系不上他。

我和林疏严躺在床上,两个人又说了很久的话。后来我实在困得不行,迷糊间听见林疏严问我要不要搬来和他一起住,而我又迷迷糊糊地点头说了声好。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林疏严很早就叫醒了我。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的课表,喂我吃完了面包和牛奶,就送我去了教室。他走之前我紧张地拽住了他的衣角,想说些什么,却迟迟地不敢说出口。

但林疏严比我想的还要了解我。他仿佛早就知晓我要对他说什么,郑重地握住了我的手,对我说,“小凛,为了能方便见你,我在附近创办了一间画室。我保证你一下课就来接你,再也不会消失了。”

我这才松开,他微笑着注视我走到座位上,直到上课铃响了才走。但其实这节课我不该来的,全程都在魂不守舍,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地拿出手机给林疏严发讯息。屏幕上的字打了一串又删了几个,好不容易发了出去,但我没想到林疏严的回信如此快,只得忙不迭又给他回了过去。

一来二往后,这堂课可算是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没走几步,就发现走廊上站着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他面色阴沉。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苏震。他的学校在国内的另一边,与这里隔着好几个省,看他的模样像是连夜赶了过来,面上还有遮掩不掉的黑眼圈。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会火燎急燎地来得这样快。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来。苏震把我拉至一个没人的角落里,字字珠玑,句句皆是恨铁不成钢。我低着头任他教训,后来他突然没声了,我疑惑地抬头,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林疏严正站在我的身后。

他只一身单衣,面容清瘦,淡淡地看着我们这边,低声道,“苏震,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这里是小凛的学校,你这样训斥他,被他的同学朋友看见了,影响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