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东慈看见他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鞠躬,“伯父您好!请多指教!”
“……顾凛!你看你带回来个什么东西!”
要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实在拉不下脸,我估摸父亲都能立即扯着我耳朵把我提溜起来教训。我暗示管家赶紧去给他顺顺气,一把阮东慈推入浴室,随手拿了一套平日应付客人的睡衣给他,“快去洗洗,身上的水都滴我家一地了。”
我敷衍地应付絮絮叨叨的父亲几句,好说歹说把他劝回了卧室,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坐着发呆。管家怕我受凉,特意在小圆桌上放了姜汤,我只喝了一口,觉得太苦就放下了。
窗外的雨声很隆重,衬得屋内寂静得要命。
阮东慈出来的速度比我预料得快。他长得又高又壮,标准尺码的男士睡衣在他身上短了一截,露出脚腕和手腕来,他倒是毫不客气就坐在我对面,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眼睛亮晶晶地四处打量,“凛哥,这是你的房间?”
我点点头。
这人好像特别擅长得寸进尺,“那我等会也能睡在这吗?”
“客房在楼下,等会你自己去挑一间睡。”我强迫自己又抿了一口姜汤,虽然还是觉得难喝得想吃糖,“我只会收留你一晚。今天雨太大了,外面的高树又多,我可不想收到你被雷劈死在树下的消息。明天一早你就走,你要好的同事那么多,无论是鲍警官还是其他人也好,我不信就算你不是阮家的继承人,愿意收留你的人一个也没有。”
“鲍哥是有家室的人,我昏迷了三年,原来的战友升职的升职,调走的调走。”他垮下脸,不开心地喃喃道,“我只有你了啊,凛哥。”
我挑了挑眉,“难道卢意棠也会忍心让你留宿街头?”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她。”他眉头皱得死紧,都快和他脸颊的酒窝一样深厚了,“也许青春年少时确实懵懂喜欢过,觉得和她在一起玩很开心,但从来没有像和你在一起时心动,只是看见了照片就觉得非要见本人一面不可。”
“你不喜欢女孩子,那为什么要让我穿小裙子?”
“因为我是个变态。”
他骂自己骂得如此顺水流畅,浑然天成,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愣了半响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