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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无意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一怔。

湿漉漉的蓝眸,不似在上司面前刻意的乖巧和在其他人面前收敛情绪的幽深无波,而是像受过什么委屈般隐忍地哭泣。

我哭了?

——我时常内心难受,也惯于隐忍。却不知道自己忍耐时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

芥川是看到我在哭觉得很软弱所以无法直视吗?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另外一个想法取代。

——我在为谁而哭?

为太宰先生难受是理所当然的。欢愉与痛苦常伴,满足与贪婪相随,我欣然接纳他给予我的一切情绪。

但这次不是。

不是为他而哭。

在看到那个针线盒的时候,我甚至把太宰先生特意让芥川跑腿给我带话这件事都抛之脑后了。

是因为织田——因为我很想他。

我为他的死亡感到难过,想要去喝得酩酊大醉,想把逼他去战斗的森鸥外揍一顿,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

并且很后悔,没有在织田死前现身对他说“我在这里”。这样他也能对我道别,不必为没见到我最后一面而感到遗憾。

我很想他。

我被森鸥外派出执行为期一周的外勤任务。

任务结束时,我出差已久的上司中原中也比我早一步回来了。